烟儿拉着薄被的手顿了顿,直起身子,灵巧的双眸看着欧阳妃,柔柔的光晕无形中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烟儿一边将被褥掖好,一边说:“小姐,你说的是什么话,烟儿从来不觉得跟小姐在一起是苦日子,相反烟儿觉得只有跟小姐在一起这日子才有意义。”
“烟儿就是会说话,我怎么一下子就变成福星啦,呵呵,去吧,去休息吧!”
烟儿也笑了笑,她没有走正门,而是从地道中出去的,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烟儿走后不久,欧阳妃睁开眼,撑起身子靠在床边,一脸忧郁之色。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那清澈的双眸犹如蒙尘,晦暗莫名,她好似入定一般,半响才吐了一口气,幽幽似呓语道:“但愿是我多心了。”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欧阳妃再次躺进被窝之中,似是睡得极不安稳,她来回翻身怎么睡也睡不着,她思前想后心里着实安定不下来,随即掀开被褥,换上夜行衣匆匆的由密室再次来到刑房门外。
刑房外面的侍卫还在,但是杀气却清减了不少,她躲过侍卫翻身趴在刑房屋顶之上,小心的揭开一片瓦砾,将眼镜附在上面,屋内的一切此刻尽收眼底。
屋内很安静,房墙之上挂满了各类刑具,每一件刑具上都粘附着血迹,血迹就像是一道道时光的印记,将过去的种种血腥记录下来,洗不掉,也不可能洗掉,暗红色的血渍像一把利刃扎在欧阳妃的心上,这让她想起她的将来,呼吸猛然沉重几分,顺着墙壁往下看之间一长凳之上摆放这一具尸首,由于盖了一层白布看不清出是谁,但从尸体周围的化掉的冰块跟鼻下阵阵腥臭,她知道那就是吴彩衣的尸骨,不知是吴彩衣死后沉冤昭雪的幸运,还是吴彩衣孽行报应死无全尸,不得入土为安。
屋内地上有一摊血渍,很明显还没干,看到这里让欧阳妃心下一咯咚,她明白这血渍代表陈公公已经被捉,而且招供了,再细看地上有几张遗留的纸张,欧阳妃不再看,慢慢的抬起头,她害怕的事情果然时发生了,看来陈公公是打算拉她当垫背的了,可想而知一个死囚在死前写的东西无非是用来供出同党的,她欧阳妃能怪什么呢?难道要怪陈公公的忠心,还是怪自己不该之前羞辱陈墨儿,为自己引来如今的一波波祸事。
今早天亮之前欧阳妃回到寝宫,换下夜行衣,她没有再睡的意思,将寝宫的大门打开,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一点一点的变亮,她在等太后娘娘派人来请她。
果不其然,天刚刚放亮,皇上也应该早朝去了。这个时候就来了两名侍卫,烟儿还想阻拦却被欧阳妃喝退,欧阳妃走之前向烟儿暗递了一个眼神,烟儿这才眼睁睁看着欧阳妃被带走,一刻不停的赶往乾坤殿。
半柱香的时间,欧阳妃便被带到了慈安殿,慈安殿对欧阳妃来说并不陌生,欧阳妃很是懂得礼数的跪拜道:“臣妾见过太后,太后万福。”
太后威仪的坐在镶嵌金箔的凤椅上,不怒而威的道:“欧阳妃你可知罪?”
“臣妾不知,臣妾一早便被太后您唤来,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欧阳妃冷静的洋装不知情,一片茫然的看着太后邱云凤,她这个时候也只有装傻撑楞。
太后一听颇为动怒,横眉一冷大声斥责说:“你还敢嘴硬,哀家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将陈公公带上来!”
不一会两个侍卫就拖着一身赃污的陈公公来到了欧阳妃面前,陈公公的样子很狼狈就像她之前在大街上所见的乞丐,只是比乞丐更惨,身上多处受伤,想必是昨夜受了刑的缘故,也正因他受刑之后招认的才更加难以辩解,欧阳妃眉头不由得一皱。
陈公公摊躺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说:“奴才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冷冷的瞄了一眼道:“陈公公你可认得你身边站着的人?”
陈公公顺着太后的意思,勉强的撑起身子,抬起眼首先看到一件紫色的衣裙,顺着衣裙往看,纤腰素手,再往上,朱寇双唇,小巧秀挺的鼻,眉如翠羽。难得一见的美人,可惜陈公公看见得确是一副蛇蝎美人,牙齿咬的森森直响。
“陈公公是你说的人吗?”
太后适时的提醒陈公公,两道凌厉的眼光射到欧阳妃的身上,欧阳妃突然觉得有一股寒意,面上仍旧一片淡定之色。此时陈公公却是硬撑着身子踉跄的站起来,指着欧阳妃的鼻子一字一顿地说:“是她,就是她指使奴才谋害吴贵妃的,太后娘娘奴才说的都是真的,还请太后娘娘饶命。”
陈公公的话无疑是将欧阳妃推进了地狱,欧阳妃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冷静地站着,幽寒的目光扫视到陈公公的脸上,似一把无形的利刃,让陈公公哆嗦了一下。
“欧阳妃你还有什么话说,你可知谋害后妃何等罪过,谋害皇室血脉又是什么罪?”
欧阳妃收回视线,坦然的看着太后说:“太后,臣妾并没有谋害后宫嫔妃,也没有谋害皇室血统,此事根本就是陈公公有意陷害。太后娘娘这陈公公乃是受过先皇后陈墨儿的救命之恩,因为臣妾意外流产皇儿不保,先皇后遭受连带,是故陈公公诚心报复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