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讲完太极拳的拳理,回到原地坐下,等众人消化了一会儿,才向黄蓉问道:“怎么样,学会了么?”
这时候夕阳西下,晚霞如锦。``し黄蓉一拍胸脯,信心满满道:“这有何难?”当下站起身来,走到赵玄之前演练拳法的地方,一招一式的耍了起来。
她本就极为聪慧,过目不忘,更有深厚的武学功底,复制一遍赵玄的招式本不难。可练着练着,她就发觉不对了。
同一个招式,赵玄用起来就轻灵似羽,凝重如山,刚柔相济,外柔内刚,静如山岳,动如江河,式式均匀,连绵不断。可在她手上,就变得软趴趴的,不仅没有一丝力道,而且每当沉肩、迈步、变招之时,她的动作都会变得僵硬无比。照这样练下去,这一趟拳法肯定使不出丝毫威力,还不如江湖上普通拳脚功夫有用。
“不练了!不练了!”黄蓉再练了两招,终于失去了耐性,气呼呼的跑回来,冲赵玄叫道:“臭道士,你是不是在消遣我们?这根本不是你之前用的拳法?”
赵玄笑了笑没有理她,转向丘处机问道:“你懂了几成?”
丘处机道:“弟子愚鲁,只懂得三四成,但招式和口诀都记住了。”
“你呢?”赵玄又转向李志常问道。
李志常想了想,道:“懂是懂了点,可招式却忘了一小半。”
赵玄笑了,道:“你再想想。”然后冲丘处机道:“你去练练,看我这拳法是不是在消遣她。”后又转向李志常道:“你不许看。”
李志常无奈,只好闭上了眼。
丘处机则解下佩剑,放到地上,走向之前的空地演练起来。
他使得却是比黄蓉好了许多,可腾挪辗转间,亦是晦涩无比,一趟拳法演练完毕,回来道:“师叔。弟子眼下只能做到这样。”
赵玄笑道:“无碍。”冲着洪七公等人问道:“你们要不要试试?”
洪七公、黄药师摇了摇头,一灯大师道:“真人此拳法重意不重力,重势不重气,欲学拳法。需通太极阴阳之至理,并非强记招式就能学会。老衲还是不出丑了。”洪七公、黄药师亦大是点头,黄药师道:“给我一些时间,或许我能领悟一二。”
赵玄笑了笑,又看向郭靖。还没开口,郭靖已连连摆手道:“连邱道长都不行,弟子肯定也不成的了。”
黄蓉不自觉的撇了撇嘴。
赵玄也不强求,又问李志常道:“现在怎么样了?”
李志常本闭目默想,闻言睁开眼道:“开始还忘了一小半,现在只记得一小半了。”
赵玄笑了:“再想!”
黄蓉小声嘀咕道:“真笨,这么一会儿就忘了那么多,还想个什么!”
“嘘!”黄药师拦了她一下。
黄蓉低低哼了一声,却也不再言。又过了一会儿,赵玄又问道:“志常。现在还记得多少?”
李志常道:“仅还有三招!”
“不坏,不坏!忘得真快!”赵玄拍掌大笑。
这时候任谁都看出不对来了,郭靖捅了捅黄蓉道:“蓉儿,李大哥忘得这么快,为什么赵道长还这么高兴?”
黄蓉气哼哼道:“我怎么知道!”也不知是对谁。
郭靖茫然的挠了挠脑袋,又望向丘处机,却没想要丘处机只是对他缓缓摇头,不知是不知道,还是示意他不要麻烦。
就在这时,赵玄又向李志常问道:“现在还记得多少?”
只见李志常缓缓站起身来。沉思半晌,又缓缓踱了半个圈子,忽然抬起头来,满脸喜色。叫道:“这我可全忘了,忘得干干净净的了!”
赵玄大笑道:“好!那你给我练练!”
李志常应了一声,迈步就要往之前的空地上去。不料赵玄忽然叫住他,拿过丘处机的佩剑,递在他手上道:“用它练!”
李志常一呆,其余人也呆住了。明明是拳法,用剑怎么练?却没想到李志常只是呆了一下,猛然间双眼一亮,拿起长剑,即向空地走去。
只见他来到空地之中,闭目凝神,站了半晌,忽然左手剑诀斜引,长剑横过,画个半圆,之后又缓缓刺出,慢慢拉回,腰间扭转,就跟赵玄演练拳法的动作一样,只不过双拳却改成了单剑。可是练着练着,李志常手中的招式开始变得不同,一招一招演练下去,到最后,竟再也看不到拳法的影子。虽然如此,可剑法依然慢吞吞,犹如老人舞剑,劲似松非松,将展未展,迈步犹如猫行,运劲恰似抽丝,虽然招式不一,像是顽童随意刺剑,漫无目的的舞动,可其中圆转如意、绵绵不绝的太极意境却是分毫不差。
黄蓉、郭靖呆呆的看着,不明白怎么会这样;洪七公、一灯、黄药师眼中精芒闪烁,面露赞叹;丘处机满脸喜色;而渔樵耕读与郭靖、黄蓉一样。只有赵玄拍掌大笑,口中作歌道:
“纵放屈伸人莫知,诸靠缠绕我皆依。
劈打推压得进步,搬撂横采也难敌。
钩棚逼揽人人晓,闪惊取巧有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