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了眼睛,长久以来养成的危机感,不允许他这样放任自己睡过去。但当迷蒙的视线里,出现了那张魂牵梦萦的脸时,他却微微扯了扯嘴角,放心的昏了过去,她竟没有丢下他,他很开心。
他相信她,不会害他。就像凤灵犀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一样。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当凤灵犀发现宇文霄后背上的污血慢慢变得再次鲜红时,她才放心的松了口气,用力撕下了自己的一块裙摆,她将荷包里常备着的金疮药洒在了伤口上,然后仔细的为宇文霄包住了伤口。
就在凤灵犀认真专注于宇文霄的伤口时,她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当即心里警铃大作。
出什么事了?
她方才转头,就有一柄冰凉的刀抵住了她的喉咙。
“郡主,只要你不乱动,我们不会伤害你。”一个人的声音冷酷,但理智而清醒。
凤灵犀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刚才的那些黑衣人刀刀夺命,分明是想要她的性命,可是这个人却没有立刻动手,可见和那些黑衣人不是一伙的。
然而他一来就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证明他也不是年锦然派来的。刚才那边只有三批人,剩下的就只有灰衣人了。看来是宇文霄的人了。如果是宇文霄的人,那应该就是无害的,可若不是呢?
凤灵犀忽的冷静了下来。
她是早已死过一次的人,能够重新活一次已经是上天的恩赐。回到燕京以来,她面对任何的重压都能保持冷静,这一次,哪怕面临的是未卜的前途,她也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慌乱!眼前分明还没有到绝境,她还有机会!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她的目光,落在眼前的一群灰衣人身上。
为首的灰衣人,正是将刀架在凤灵犀脖子上的人。凤灵犀静静的凝望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慌乱,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为今之计,沉着应对是唯一应该做的。
眼前的灰衣人蒙着面,可他的双鬓却已经染上了一层寒霜,可见年龄并不小了,然而他的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带着一丝寒光。当他看到凤灵犀过于平静的面容时,眼睛里划过一丝欣赏。面临困境的时候才能看出一个人的本性,这个小女孩不过十三四岁,竟然这样冷静地面对生死,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
凤灵犀紧紧盯着他身上的灰衣,脑海里有一丝念头闪过,可是那念头太快,让她一时无法捉摸。就在这时候,灰衣人却突然注意到昏迷在凤灵犀怀中的宇文霄,他忽然变得急躁起来,架在凤灵犀脖子上的刀不禁下了几分力,凤灵犀的脖颈上立马见了鲜血。
“说,你将殿下怎么了?”
“殿下?”凤灵犀没有管脖子上突然而至的疼痛,立马抓住了黑衣人话中的关键,她回首望了眼宇文霄,再望着黑衣人,试探的道。
“你叫他殿下?你是宇文霄的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只要郡主将……将他还给我们,我们绝不会伤害你。”黑衣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便换了称呼,但依旧将刀架在凤灵犀的脖子上,眼睛却完全落在了宇文霄的身上,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担忧。
凤灵犀心中起疑,宇文霄不过一介世子,怎么当得起殿下这一称呼。但面上却丝毫不露。她装作完全不买账的样子,一边紧紧的搂着宇文霄,一边冷冷地望着眼前的黑衣人,月光下,她清秀的面容看起来仿佛一尊雕像,唯独一双清亮的眼睛,紧紧盯着灰衣人的一举一动。
她不放手,灰衣人也不敢过分紧逼,其实不是凤灵犀不愿意放手,而是这些人实在太没诚意,身份又可疑,蒙着面不说,还一句准话都没,否则她何至于硬要拖着宇文霄。
“若是阁下真的想证明自己的诚意,不妨摘下面具。” 凤灵犀冷冷道,“若是你不肯,别的就都不用提了。”
灰衣人停顿了片刻,却突然怒了,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凤灵犀只来得及听到长剑划破肌肤的声音,便感觉到有热血再次涌了出来。
“放肆,退下。”虚弱的声音突然从凤灵犀怀中发出,却带着不容人质疑的威严。
凤灵犀诧异的望着放下长剑,突然跪倒在地的一众灰衣人,低头再次瞧了眼怀中气息奄奄的某人。
只见他扯着虚弱的微笑,冲着凤灵犀眨了眨眼睛,调皮的笑容里有着令人安心的温暖,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凤灵犀还在泛血的脖颈上,眼里露出了愤怒和心疼。
几乎只在一瞬间,凤灵犀转过了头,她不想看着这样的宇文霄,一点也不想。
“你别生气,不言只是脸上有伤,他……不是……有意的……”见凤灵犀突然转过了头,宇文霄以为她生自己的气了,当即开始心慌的解释了起来,奈何身体太虚弱,平时能言善辩的他竟突然结巴了,真真是令人气恼。
不言?原来眼前的灰衣人是叫不言?凤灵犀并没有在意宇文霄说的话,既然是自己人,那就可以放心了。
将宇文霄交给了跪在地上的不言手中,凤灵犀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她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