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又陷入僵局。
这时,李昌盛终于领着沈临风及另一位太医从内间走了出来,乍见此景,不禁愣住。
“这都是怎么了?太后娘娘,各位娘娘,太子殿下,各位皇子,凤小姐,你们这是……”
“没什么,皇上龙体如何?”凤灵犀逐渐放松了警惕,李昌盛还肯称她一声凤小姐,足见皇帝并无大碍。
“是啊,父皇的身体如何了?”宇文扬宇文尠等也都围上来询问。
“皇上脉象平和,已无大碍,刚刚已经苏醒,只是如今身体虚弱!”沈临风与另一名太医对视一眼,轻声说完。
李昌盛立刻道出目的:“皇上吩咐奴才出来请凤小姐进去一叙!”
转头看向凤灵犀,恭敬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凤小姐,请吧!”
凤灵犀望了眼在场的众人,目光停在了宇文霄的身上,对着他微微一点头,凤灵犀挺直脊背,进了宇文及的寝殿。
屏风后,有细碎的声音从床里面传来。
凤灵犀走上前,见宇文及已经醒来,那一双眼睛精光灼灼,闪烁着睿智犀利的光,就算虚弱的只能躺在床上,但是浑身散发的气场还是可以震慑四方。
他看见凤灵犀停在了床前十步外,不禁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凤灵犀靠过来。
凤灵犀走到床边,顺手搭起他的脉搏。
“皇上,您的身体已无大碍,但您需要多休息,不止现在,今后也是!切记戒骄戒躁,保持平和心境!”凤灵犀瞄了一眼宇文及单薄外衣下微微发福的小肚腩,低低叹了口气,道。
“还是减减肥吧!年纪大了,要多注意休养!”
凤灵犀这些话说的十分不敬,但却是一个大夫不得不说的话。她已经做好了宇文及会发怒的准备,可是他并没有,他只是安静的听着,温和的笑着。
凤灵犀不知道宇文及在想些什么,却知道他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的,于是也释然了。
却不知宇文及淡淡的笑意下,是汩汩暖流在心里流淌着。这许多年他真的是寂寞了,在这个深宫里,人人都会畏惧他,哪有人敢这么呵斥他!叮嘱他休息,叮嘱他减肥,这种感觉其实很好,他很眷恋!
“好,朕……一定做个听话的病人,好好休息!从今往后,你就跟在朕的身边,你救了朕的命,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
猛一听跟在朕的身边,凤灵犀吓了一跳,但还是沉着嗓音道,“谢谢陛下隆恩,灵犀只收应有的诊金即可,另外,还请皇上下令,别为难灵犀。”凤灵犀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不自觉的望了眼外殿。
宇文及心里明白,眉目一沉,柔声道。
“这是自然!”
又说了两句,宇文及渐渐疲了,眼睛慢慢合了起来,直到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凤灵犀起身离开。
外面依旧是一群人,见凤灵犀走出来,却谁也不敢为难她了。
从皇宫出来,凤灵犀依旧与老夫人共乘一辆马车,只是马车之上,谁也没有说话。
老夫人是源于内心的愧疚,大厅之上,自己的孙女孤身而立,她站在人群中,却只想着如何保住凤家。而凤灵犀不说话,一来是因为老夫人的寡情,二来则是担心府里即将发生的事情,不知道紫竹一个人应不应付的来。
马车绕过了皇城东大街,很快便驶入了帽儿胡同里的将军府。下的马车,凤灵犀第一时间便是仰头看了下挂在门口的红灯笼,灯笼在晚风的吹拂下左右摇摆,里面赫然有字,若隐若现,竟是个忧字,心里便有了盘算。
进的府中,凤灵犀一直将老夫人送到长安院,才转身回自己的院子。在转身离开的刹那,凤灵犀听到了身后老者低沉的嗓音,她说。
“灵犀,你是个好孩子,别怪祖母。”
只这一句,凤灵犀觉得自己长久以来所受的苦楚仿佛都找到了依赖般,鼻头涌起了一股酸意,但她还是强忍着,轻声道。
“灵犀明白,祖母早些休息。明日灵犀再来陪祖母说话。”
话音落下,凤灵犀也不再停留,步履匆匆的回了自己的院子,自然也就没有听到身后传来的低低叹息声。
回到紫藤苑,紫竹早在院门口掌灯等待,见到她,紫竹原本紧绷的脸露出一丝解脱般的欣慰,伸手接过她斜挎在身上的手术包,三人一道进了院子。
“今天我不在,府里有发生什么事吗?红衣安排好了?”凤灵犀边走边问道。
“回小姐,红衣已经安排在水蓝先前的房间住下了,丹青回了趟家,早上您走后就出门了,傍晚时回来的,带回了两只小白鼠。其他的,并无特别的事发生。”紫竹轻声回禀道。
“哦,那行,今天你们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小姐,让我们伺候你吧。”紫竹和绿叶同时出声,凤灵犀却对她们摆了摆手,径直入了房间。
入了房间,凤灵犀迅速关上房门,换了件衣服,便从窗户翻了出去,绕过紫竹绿叶,径直出了院门,奔绿萝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