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吧,谷馆主家的那个?”
“不错,就是他。”
“可惜啊,你不知道他当年在我们百焰城有多威风,想不到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谁说不是呢,从来没听说出过事的开脉仪式,竟然会发生意外,说不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恶事,惹的神灵降罪。”
“你别胡说,谷馆主可是我们百焰城里一等一的好人,谷夫人更是一位活菩萨,他们几乎每月都赠医施药,救活了我们城中不少人呐。”
“那又怎么样,老子英雄儿混蛋的例子还少么,这小子从小顶着天才的名号,六、七岁的小屁孩每天耀武扬威的在城里晃悠,说不定早就学了那些纨绔子弟的一身劣气,背地里干足了伤天害理的恶事。”
……
大道两边各种闲言碎语化风飘来,令本温和怡人地夕阳晚风夹带着一股腐臭之气。
六七岁的小屁孩耀武扬威在城里晃悠……
少年回忆自己六七岁时,那时刚度过牙牙学语时段的自己,身高只到如今的腰部,说话奶声奶气,每次上街都跟在老爸老妈身边,嘴里不时塞着他们从街上各大零食铺搜刮来的油脂肥膏。
谷星燚认可那句“小屁孩”,但同时他也想问问出口“小屁孩”的那位,是怎么在一个身高不及他一半的六岁小屁孩身上看出“耀武扬威”来的。
然而,他毕竟不是四年前那初堕泥沼的天之骄子,他没有理会这些流言蜚语,就连面上那抹淡淡笑容都不曾变化,依旧迈着步子踏向百焰城的中心区域,甚至是他迈出的每一步间距,都平静的不起任何变化。
……
真的没任何变化么?
呼吸依旧,微笑依旧,步法间距依旧……但是,两度落足间的时间间隔却不自觉拉长,少年的步速慢了下来。
人非草木,终究无法做到绝对充耳不闻,饱经流言蜚语的四年并不意味着不会再痛,千言万语的诋毁与嘲讽,更不代表自尊心以麻木到百毒不侵。
痛依旧,伤更见骨,只是藏的更深,藏的更好罢了。
不知不觉间,耳边流言蜚语淡去,少年来到一处高门大户的武馆,因为父母的关系,居处的邻里不太好意思当着少年的面闲言碎语,到不是说他们完全不议论,只不过一般会避开父母和少年的面。
少年步子不停地绕过武馆正门,来到侧面入口。
四年来,他已渐渐习惯从侧门进出,这样的话他就没什么机会接触到馆内的弟子,相对那些弟子也少了瞻仰曾经天才如今废材的机会。
敲开侧门,同时少年面上惆怅之色收敛,换上一副淡然自信的笑容。
很久之前他就已经领悟到,不将自身的低落与惆怅带入这个家,是失去星灵后的他为数不多能为家里做的事。
“少爷,您回来了。”叩门不过数息,年过花甲的老管家瑞伯静悄悄的将侧门打开,一脸和蔼笑容地将少年迎了进来。
瑞伯必定早就等在门后,因此才能做到如此短的时间内为少年开门。
“劳烦瑞伯了。”
“哪里,老朽腿脚利索着呢。”瑞伯刻意呼吸微喘,仿佛他是在远处听到叩门声,疾步跑来开门的。
如此偷换概念,其目的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并未因为谷星燚的关系,在侧门内侯了许久。
这样一番回答,可令少年免生自责。
少年明白自己欠眼前这个老管家很多,事实上不止老管家,自从四年前的那天开始,这个家里的每个人他都欠了。
少年目光不经意的扫过侧门后的高墙雕栏。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上古南唐李后主的这首《虞美人》不知不觉间浮上心头。
这四年少年星者道路上不进反退,然而在诗词歌赋上却一飞冲天,四年的时间他阅读了许多上古佳作,更将部分铭记于心,这首《虞美人》就是其中之一。
下一瞬,少年忽地惊觉。
——不行,不行,今天是我的生辰,绝不能露出这种表情,更何况……
“瑞伯,爹娘呢?”少年收敛自己眼中的那抹惆怅,微笑着问道。
“老爷夫人正在内厅等着少爷呢,夫人下午就埋身厨房,还把厨房原本的厨子都遣走,足足在里头忙活了几个时辰。”老者一脸敦睦憨笑。
少年心底涌出一道暖流,母亲身为百焰城赫赫有名的天罡武馆的馆主夫人,同时更是方圆百里内驰名的杏林妙手,无论是身份地位,精湛医术,还是嫁为人妇后赠医施药的慈悲善行,都令他的母亲时刻沐浴在四面八方投来的敬仰目光中。
这样的母亲,平日里别说下厨了,就是扫帚都没机会碰一下,但每逢丈夫或儿子的生辰,她便坚持亲自下厨,为心爱之人准备膳食,十数年来风雨不改。
事实上,母亲虽然有一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