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天色将晚,城门就要关闭,为了不露宿城外,刘恪只得让典韦持着自己的符令去通知夏县县令,哪知还不等典韦进城,站在城外刘恪就听到了城里面激昂的吵闹声。
“怎么回事?”
刘恪绝不相信身处河东郡腹地、恰位于郡治安邑城东不过几十里的夏县,会被贼人偷袭,但是细听城内传出来的动静,直觉却告诉刘恪,夏县问题很严重。
“进城!”
刘恪不敢耽搁下去,不管城内正在发生什么事情,他都有义务、有责任入城探查情况,不过因为局势不明朗,所以对蔡琰等人的看护也就严密起来。
刘恪一行人全副武装,也不顾急赶一天路程的幸苦,纵马就到夏县城下,城门此时正好关闭,城头守兵见有人要进城,当即挥着手示意明日再进城。
守兵如此无礼,典韦这暴脾气当即就发作起来,正当这厮要纵马攻城的时候,刘恪连忙将他拦下,并走到城前喊话道:“我们乃郡守府上卫兵,特护送郡守夫人到安邑城,尔等还不速速开城迎接郡守夫人,倘若怠慢,定要让郡守治你们大罪。”
县官不如现管,刘恪知道,这个时候他就算亮明自己的身份,怕是都不如将山氏和张春华推出来管用,加上他急切的想要弄清楚城内缘何入夜时分还喧哗不已,所以为此他也得隐藏身份,这样,才能保证入城之后得到最真实、最客观的消息和资料。
果然,城上守兵听到是郡守夫人要入城过夜,他们哪里还敢阻拦不让入城,卫兵们连忙将城门打开,将刘恪一行人迎进城,并立刻派人通知了夏县县令金尚。
对于卫兵的举动,刘恪并未制止,他一面带着车架往驿馆走去,一面不动声色的派出暗卫前去查看城内缘何喧哗不止,等到刘恪到达驿馆的时候,派出去的暗卫却已经归来,只是让刘恪觉得稀奇的是,他本以为夏县县令金尚会在第一时间赶来,却未曾见他现身。
不过金尚不来,他也正好可以先从暗卫这里知晓夏县城内的情况,经过询问,刘恪这才知晓,原来城内喧哗不止,乃是缘于春税征收。
贾诩也在聆听,当他听到夏县百姓因为征收春税的问题和夏县县令金尚发生对峙的时候,贾诩忍不住问道:“春税按说三月、四月就要全部上缴府库,怎地夏县此时还在为春税问题喧闹,我看这夏县县令也是个糊涂官,只怕这里面还有别的猫腻。”
贾诩身为镇北军监军校尉,不仅担负着对镇北军的监察,还和督军校尉徐庶承担着对各地官员的监察任务,听到夏县的官府和百姓矛盾重重,以致酿成现在百姓围困府衙的暴力事件,贾诩的第一反应就是应该将夏县县令金尚抓起来治罪,以儆效尤。
“再探!”
刘恪摇了摇头,如果说夏县的春税一直拖到现在都没有交齐的话,那么民曹主事张机从洛阳就该给自己发奏疏汇报,既然张机没有提及此事,而是在民曹的奏报中说四月底诸郡春税钱粮全部上缴进入府库,那就不存在夏县未曾收齐春税的问题,由此可见,百姓围困县衙,定然是有别的原因。
当然,刘恪也不会怪罪贾诩,毕竟他和贾诩的身份不同,故而看待问题的角度会不同,身为镇北大将军府的监军校尉,监察三军、百官,乃是贾诩义不容辞的责任,在刘恪想来,如果事情查实,果真是夏县县令金尚的问题的话,他绝对不会姑息养奸。
不过这却也让刘恪对河东郡的情况感到愈发的糟糕,先是王屋山遭遇匪盗,然后又是暴雨连绵四五天,这好不容易天气放晴,人的心情也舒缓一些的时候,又在夏县遇到百姓围困县府的事情,几桩事情又天灾,亦有人祸,这怎能让刘恪不觉得烦恼。
烦恼之余,刘恪又想起小萝莉张春华说的自己父亲张汪为官三年不曾回家省亲的事情,按说这样一个勤政为民的官员,治下不应该存在这么多的问题,但是事实却又摆在他的面前,让他不由地对张汪的政绩和才干也存疑起来,但是想到吏曹作年给张汪做出勤政廉明‘上优、中’的评语,刘恪又觉得张汪也不会太差,不然吏曹官员也定然不会打出这样的评分。
刘恪满腹心思的想着这里面的猫腻,但是想来想去,他又想不通透,加上连着赶了一天的路,他也着实累了,只得暂且先回房歇息,当然,他也给贾诩说了,一旦围困县府的百姓暴力冲击官衙的话,就算是再晚,也要将他叫起来,刘恪是坚决不能看到流血事件的发生。
一夜无话,但是夏县县府门前的闹事百姓还在。
天不亮,夏县县令金尚,就满脸憔悴的走出县府,并让衙役给这些闹事百姓派粥以作充饥的早饭,金尚也知道,百姓围困官府的事情不管如何解决,自己这个县令的位置怕是都要走到头了,但是就算如此,金尚都不能坐视这些百姓不理,趁着衙役派粥的空隙,金尚又向百姓们喊话,大意是让百姓们别做傻事,别被奸人利用,还说春税之事,不是坊间流传的那样……
夏县县衙对面的客栈内,刘恪居高临下的看着夏县县令金尚对着闹事百姓喊话,刘恪见金尚始终温和,语气也不霸道,就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