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焉自然能感受得到刘宏眼神中的不满,只是他有些不明白刘宏不满在何处。
奏折上拟出来的人选,乃是刘焉和他的幕僚们商议出来的,当然,划掉中山王刘稚作为冀州牧人选,却是刘焉自己的主张。
中山王府近年来本就崛起的迅速,如果任由刘稚当上冀州牧,恐怕将来会威胁到刘焉的势力,所以刘焉不惜做出欺骗之举,故作聪明的先将刘稚剔除到人选之外。
刘焉怎么也料不到,刘稚却是刘宏心目中冀州牧的最佳人选,故而刘宏对刘焉产生了不满。
群臣这时也注意到皇帝的脸色有些异样,不过大多数人都以为这是刘宏对废除刺史、重置州牧的提议不满,于是乎反对此提案的大臣更是极力展开攻击,由此甚至攻击到钟繇、刘焉本人。
“肃静!”
就在崇德殿的气氛越来越像菜市场的时候,刘宏终于黑着脸站了起来,当所有大臣的目光都聚集到刘宏身上的时候,只见刘宏语气坚决的说道:“废刺史、设州牧,朕觉得于社稷有益,诸位爱卿不比继续在这件事情上讨论,只是朕想知道,中山王、镇北将军刘稚,屡次建功立业,此番剿除王芬叛逆中山王府更是功不可没,如此人物,尔等为何不考虑?难道他就不能担任冀州牧?”
此时,刘焉终于明白刘宏的不满来自何处,而刚才还在争论应该设不设州牧的大臣们,也才意识到皇帝废刺史设州牧的决心,瞬间,所有人都开始顺着刘宏的话开始讨论各州州牧人选。
刘宏没时间陪着大臣们讨论,他气冲冲的撇下一句“刘稚必须担任冀州牧”,然后就回了后宫享乐,只将崇德殿内的刘焉气的万分郁闷。
但这个时候刘焉最担心的不是来自中山王府的斥责,刘焉迫不及待的加入到大臣们的讨论中,他必须想尽办法拉拢朝臣支持以获得益州牧的位置,只是刘焉这般姿态,却让许多正直的大臣感到不齿。
而刘焉私下里背叛当初的盟约,没有推选刘稚担任冀州牧的消息传到为刘稚在洛阳谋官的田畴耳中时,田畴是感到又惊又怒又喜。
惊,自然是惊讶于刘焉的背叛;怒自然也是为刘焉的背信弃义;至于喜,自然是由于皇帝当着所有大臣的面扔下的那句“刘稚必须担任冀州牧”的话。
因为刘焉的背信弃义,田畴自然不能继续在太常府住下去,措辞强硬的留了封责斥的书信,田畴就直接离开了刘焉府邸,不过田畴并未着急回冀州,而是选择继续在洛阳等待废刺史、设州牧这件事情的最终结果。
兹事体大,不仅是朝臣们争论不休,就连坊间百姓也都开始议论。
当然,作为皇帝钦定的冀州牧人选,中山王刘稚自然也成了洛阳百姓口中的热门人物。
“听说了没,陛下钦命中山王刘稚担任冀州牧……”
“你这都是几天前的消息啊,现在这位中山王可谓是炙手可热,你没听陛下说,中山王父子救驾有功,指不定这位王爷还要被封赏呢!”
“可不是,中山王起兵镇压黑山贼,北征乌桓平定幽州,又在慎陵勤王救驾,这些功勋加在一起封个大将军我觉得都绰绰有余了!”
走在洛阳城的街道上,田畴自然能够感受得到百姓们对于刘稚被钦定为冀州牧的支持态度,虽然这些老百姓的意见没有谁会真正在意,但是却也能显现得出刘稚以及中山王府所得民心之深。
田畴走着走着,在经过太学的时候,却隐约听到太学门口几位太学生的低声讨论。
走的近些的时候,田畴赫然听到这些太学生在说,“不能让中山王刘稚就这样裂土称霸,他如果做了冀州牧,冀州岂不成了中山王府的独立王国,诸位,我们应该奏请陛下重新考虑……”
后面的话,自然全都是在商量怎样才能阻止皇帝撤掉让刘稚担任冀州牧的任命,听着这些刺耳的话语,田畴心里面自然千百个不满,他有心走上前为自己的主上辩论几句,但是想到如果被人识破身份,只怕还会给刘稚出任冀州牧一事添加麻烦,于是田畴只得忍下心中的愤懑回到驿站。
只是那些太学生的话久久的萦绕在田畴的心头,让他难以忽视。
“如果这些太学生真的联合上奏,只怕王爷出任冀州牧会无比麻烦……”
田畴不得不重视这些太学生们的意见,这些人都是全国各地世族选拔出来的俊杰,这些太学生的意见,未尝没有他们背后各自家族的支持,更有可能这些话极有可能正是那些不愿意中山府壮大的世族力量在推波助澜。
想到这里,田畴连忙写了封信发往冀州,同时,田畴也感到不能在坐以待毙,静静等待朝廷对各州州牧人选的讨论。
于是,在没有得到刘稚和刘恪回信的情况下,田畴做主派人联系张让等人,而这也正是田畴离开冀州的时候刘恪对他的交代。
“事不可为,便想办法走宦官路线,此次务必落实冀州牧之位……”
有刘恪的话,田畴做起事情自然没有半分马虎,虽然田畴十分不屑和宦官打交道,但是他也知道,此番走宦官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