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外的许攸,此刻满脸羞惭。
许攸最初听到有屯田民众到王府请愿的时候,立刻就意识到这是来自中山王府的反击。
等到许攸站在王府前的时候,他被数千请愿民众的声势震慑到了,等到他看到中山王世子刘恪被请愿民众弄的灰头土脸的时候,他也暗自得意。
许攸身为世族勋贵子弟,当然是看不起这些普通百姓的,他本以为刘恪会因为请愿百姓的吵嚷恼羞成怒,却接着看到甄逸出面帮助刘恪化解困境。
许攸想看到的画面没有看到,心中自然不爽,然后他看到请愿民众里面有位老者站了出来,本来隔着很远,老者的话他听得模糊,但是当老者越讲越激昂的时候,许攸还是听清楚了老者说的话。
老者的话语,让许攸不由地想到了副画面,那是一位本无生机和希望的老者,却在屯田策之下,重新找到了生活的希望。
老者的话,也让许攸觉得羞愧,因为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破坏屯田策,破坏这些老百姓赖以生存的希望,哪怕是看不起寻常百姓,但是想到自己是在攫取数万人的生机的时候,许攸还是羞愧的低下了头。
紧接着,许攸听到了刘恪振臂之呼,从刘恪的声音里面,许攸听出了那份坚定以及毫不妥协,许攸不知道刘恪以及中山王府哪里来的勇气要和天下所有的世族勋贵们对抗,所以他在羞愧之余又觉得愤懑。
如果没有中山王府,那么他就不会做这么有伤天和的事情,如果中山王府肯废除屯田法,那么他何必这么幸苦?
想到这些,许攸自然不满。
许攸看着请愿的民众在刘恪的保证之下,有秩序的退出卢奴城,他想也不想的就准备离开,准备回去之后继续策划对应举措,但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却看到一员银袍小将手持银枪冷冷的看着他。
“这是……”
不等许攸和鲜虞亭侯等人了解清楚状况,赵云就带着王府卫兵围了上来,赵云走到许攸面前,一边行礼,一边说道:“这位想必就是许攸先生了,我家世子说先生站在这里看热闹看的辛苦,想请先生进王府喝杯水,不知道先生敢不敢啊?”
“攸行事磊落,又有何不敢?”许攸知道赵云在激他,但是他不得不答应下来。
“如此甚好,先生这边请!”赵云见许攸识趣,也就没有故意为难他,但是鲜虞亭侯刘付等人可就没这等好待遇,在王府卫兵‘请’的过程中,没少吃暗亏。
许攸进到中山王府,本以为将会见到北征乌桓,声望在外的中山王刘稚,却未料到在王府会客厅等待自己的会是刘恪。
刘恪看到许攸脸上的惊疑丝毫不理会,他自顾自的说道:“先生是不是觉得惊讶,是不是觉得接见你的会是我的父王?呵呵,我父王镇守北疆,军务繁忙,像先生这样的人,我父王可没有时间接见!”
既已撕破脸皮,刘恪就毫不留情,他这番话看似是在解释,但实际上却是在告诉许攸,你的身份太低,还不足以让我父王接见。
许攸何等聪明,又怎么会听不出刘恪话中的含义,他当即就愤怒道:“世子,某虽比不得王爷日理万机,但是也颇有琐事需要理会,世子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某就要告辞了。”
许攸也不含糊,直截了当的告诉刘恪,自己是看在中山王刘稚的面上才进的王府,可不想和你这个毛孩子费口水,要说事情赶快说,自己可没工夫陪你瞎闹。
刘恪听得出许攸话里面的含义,但是他丝毫不气愤,相反,还神态自若的笑了笑,一边笑,一边说道:“子远先生乃是南阳俊杰,又何必跑到这苦寒之地遭罪,此地可不像南阳有君子之风,冀州多游侠,先生可一定要保护好自身安危啊!”
“你……”许攸哪里料到,刘恪竟然敢当着外人的面威胁自己,他本想立刻还击,但是转念意识到这是刘恪在激怒他,如果他中计还击,就可能会被刘恪用以下犯上的罪名扣押,想到这里,许攸马上改口道:“此处乃是王府重地,攸暂居的又是中山王国国都,难不成还有不要命的游侠儿敢在王爷和世子的眼皮子底下杀人不成?”
许攸倒也聪明,一语瓦解了刘恪之前营造出来的诸般攻势和陷阱,而且还反将一军,告诉刘恪,如果自己在卢奴城出事,那就是中山王府治理不够,自己死了,中山王府也要跟着遭殃。
刘恪自然不会蠢到在自己地盘杀人,何况他也没想过杀许攸,刚才的话只不过是吓唬吓唬许攸,省的这位老是一副牛~逼哄哄的模样。
看到自己的震慑目的已经达到,刘恪于是就转变语气,带着一脸笑容对许攸说道:“许先生,刚才王府门前的请愿你也看到了吧,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百姓请愿,自古有之,此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许攸生怕这又是刘恪给自己设的圈套,所以在听完刘恪的话之后,立刻摇头表示自己对此不发表任何看法。
“没关系……”
刘恪笑了笑,看了看许攸,他又将目光转向鲜虞亭侯刘付等人,“鲜虞亭侯,几位家主,你们前几日多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