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虫驱除体内之后,怜霜的身子恢复的很快。
西域之蛊奇妙之处便在于,它能让中蛊之人表现出一种或多种生病的症状,若非精通巫蛊之人,很容易便被病人的表现特征给误导。
怜霜此次的‘怀孕’之状,大夫之所以误断便是蛊虫所致。
在西域,小小的一只虫子,可以害人也可知救人。
东方人普遍的将巫蛊贵为邪术,是极其憎恶的。
然怜霜却不然,她对巫蛊之术一直持有一种好奇心。
治病救人,为医者,只要是对病人好的,采取什么方法并不重要。
巫蛊之于东方传言的那般恐怖,不过是极少数人的谣传罢了。
不过今日之后,怜霜对这蛊虫产生了更大的兴趣。
再见郎远,他已退去那丑陋的面具,是一翩翩少年,年纪不过二十五岁上下。
然而怜霜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郎先生,别来无恙。”当蓝心将郎远带到怜霜面前的时候,怜霜的身体已经康复,小腹的隆起也不见了。
“小姐,你无事了。”蓝心奇异道。
“嗯。”怜霜会以一记安心的眼神后令其退下,她有一些事情要单独问郎远。
他与沈万君之间,他的来去无踪,总之,怜霜觉得他的身上有着太多太多的秘密。
“既是好了,我便告辞吧。”郎远笑着说道,他唇红齿白,温润如玉,像极了某个人。
“郎先生,或者我该叫你安太医吧。”郎远转身之际,怜霜对这他的背影喊道。
郎远的背影一滞,停在了原地。
良久,他方回身,接下那层人皮面具,不正是安星辰又会是谁。
怜霜早该想到,背影、习惯、眼神,本是有那样多的破绽的。
“你是何时知道的。”安星辰问怜霜,沉寂的眼瞳之中倒映着他独有的忧伤,那是怜霜所明不白的秘密,事关一整个家族的仇恨。
“就在刚刚,你的眼神。”怜霜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安星辰,想要把眼前似谜的男子看透。
然而安星辰的世界,比她想象之中的还要复杂得多。
“你为何要欺瞒与我,又为何要帮着沈万君。”怜霜不是质问,只是疑惑。
安星辰若是真心的帮助沈万君,她和沈万良又其能够轻易的扳倒沈万君,从一开始,安星辰就是矛盾的,或者是说,他也不知道要如何抉择。
那么引起他此番矛盾纠结的源头是什么,怜霜能感觉得到,他对沈万君与沈万良,或者是整个侯府的人都有着深深的敌意,只是他太会隐藏,自己曾一度的没有看透于他。
“我恨侯府的所有人。”安星辰缓缓道。
然而怜霜从他的眼中并没有看到所谓的仇恨。
不过,安星辰的回答,应证了怜霜的猜测是没有错的。
“我是想借那次的机会让沈家人万劫不复的。”安星辰回忆,然而此刻提及过去,他已经没有了激动的情绪,更多的,只是平静、释然。
“是蓝心一直阻拦,她无论如何都不允许我伤你。”安星辰苦笑着道,那个忠心护主的傻丫头,是他的软肋,亦是他此生所有的温暖。
提起蓝心,怜霜忆起过往自己对她的猜疑,实在是不应该。
“那么现在呢,你放下了吗。”仇恨,是很难轻易放下,怜霜经历过,所以能够明白安星辰的心情。
安星辰没有回答,他只是微笑着,无言中,怜霜却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忘记是一个过程,而安星辰经历了那个最难熬的阶段,所以他完全的可以放下了。
“既然来了,就在王府暂住几日,有些事我还要向你请教。”怜霜微微一笑,不再追究过往之事。
过往的故事,每个人都有不愿提及的伤疤,那个受伤害的地方,宁愿在夜阑人静时独自舔舐,然而在时间的慰养下渐渐康复。
“可是巫蛊术。”安星辰猜到了怜霜的心思。
“瞒不过你。”怜霜轻笑道。
“那可是邪术。”安星辰道。
“蛊术本身不代表正,也不代表邪,而在于懂此术之人如何用它。”怜霜从来不对蛊术存有偏见,反而她认为,蛊术博大精深,若能掌握它对学医之人来说有利而无一害。
“你能正确的认识它不存有偏见,很难得。”怜霜一席话,安星辰是认同的,否则他也不会修习蛊术。
“那好,七日之后我再回宫。”安星辰答应了怜霜的请求暂留于府中。
不过他要求已郎远的身份留下,毕竟身为宫中太医,若是传出去他精通巫蛊,恐是会引来祸端的。
怜霜理解,一口应了下来,这七日,只称他为郎先生。
这厢,荛儿饱受蛊虫的折磨,身形日渐消瘦。
茗儿每日按时给她服药,但都控制了分量,这是凤卿承的惩罚,她不敢忤逆。
“你杀了我吧。”蛊虫噬心之痛让荛儿几次欲寻短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