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一阵锣鼓喧天惊扰了熟睡的怜霜。
瞥了眼窗外,怜霜兀自说道,“这么热闹,想来老夫人很是重视这位姨太的。”
“可不,听说新姨太的父亲事朝中的三品大员,和老夫人颇有些交情。”蓝心一边替怜霜更衣一边回着话。
“三品大员?可知是何人。”怜霜甚是疑惑,前世是闻所未闻有此人的。
一个三品大员之女来给岳宏做妾,这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这奴婢就无从知晓了,小姐可要去看看新娘?”蓝心笑着问道。
见蓝心一脸欣喜的模样怜霜也不想扫她的兴,轻笑道,“走吧。”
来到前厅的时候,岳宏和林氏坐在上方,下面是一位身穿大红喜服的新娘,模样清纯,笑意盈盈到是可亲得很。
“老爷请用茶。”新姨太太端上茶递向岳宏,眼中难掩羞涩之意。
岳宏接过茶,简单的看了女子一眼,眸中充斥着冷淡之色。
“夫人。”新姨太又将另一盏茶递到林氏跟前,只见林氏迅速敛去眼中怨愤的神采,强挤出一抹笑容来。
她接过茶水小啜了一口,然后优雅的放下杯子,在敬茶的托盘上放了一个红包。
“谢夫人。”女子嫣然一笑,微微颔首应道。
“不必客气,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岳夕儿亲切的说道,起身上前扶起女子,表现的甚是大方,连前来观礼的宾客皆是赞扬她宽广的气度。
怜霜也站在观礼的宾客中,一直到仪式结束。
“小姐,夫人对新姨太太的态度还是极好的,我以为她会很刻薄呢,或许是大理寺那一遭她改过自新了。”怜霜身旁的蓝心也不禁感慨道。
闻言,怜霜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尽显嘲讽。
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改过自新?她林氏的字典里就压根没有这个词。
而岳夕儿那边,据说岳宏遣了小厮去唤她,她却称身体不适没来,这俨然是她在宣泄对岳宏纳妾一事的不满。
筵席散去,新娘的父亲去新房交代了女儿几句也离去了。
热闹在寂夜中散去,唯有红灯笼高挂和满桌的杯盘狼藉还记得这一场喜事。
灯火渐灭,岳府内,唯有一处房间内灯火亮了整整一夜——
早晨醒来的时候,缕缕清风,令人神清气爽。
怜霜向来喜欢早起,这一日也不例外。
“蓝心,我们去采些荷露吧。”晶莹的露珠坠在粉嫩的荷花花瓣上,在晨曦的微光中徐徐生辉,耀眼如钻。
“采荷露干什么啊?”蓝心不解的看了看荷塘,又看了看怜霜。
只见怜霜朝着她神秘的一笑,说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瞧怜霜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蓝心笑了。
于是两人一高一矮,一前一后的挽起裤腿绑起裙角,踩入荷塘中去了。
脚底的柔软,透着微凉,怜霜的小脚丫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
她的皮肤很是白嫩,荷花的粉色印在脸上,给她平添了几分俏皮的味道。
两人小心翼翼的将一颗颗露珠视若珍宝的装入事先准备好的小壶之中,等到两只小壶装满了,两人才满足的离开荷塘。
“好了,我们这就回去。”上岸,穿上鞋子,怜霜笑着道。
那会心的一笑,难得的没有掺杂任何的阴霾,那样的纯粹,看得蓝心竟有些呆了。
“霜儿这是做什么呢,弄得浑身脏兮兮的。”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入怜霜的耳中,难得的开心时刻便这样硬生生的被撕碎。
怜霜将手中的瓶子交于蓝心保管,整理好自己的衣襟,怜霜浅淡的一笑说道,“没什么,就是看着荷塘的露水甘甜,采集了一些。”
岳夕儿不屑的瞥了眼蓝心手中的小壶,嘴角笑开,轻蔑之色毫不加以掩饰。
岳夕儿就那样生生的当了怜霜的去路,自己却若无其事的摆弄着手腕上的翡翠朱暖镯,仿若浑然未觉自己挡住了怜霜的路。
知道岳夕儿是存心找茬,怜霜也不恼。
看羊肠小道被岳夕儿占了三分之二,却也不是过不去,不过——
怜霜的眼中闪过一缕微光,她向前一步,刚要从岳夕儿的身侧穿过去,身子却一个趔蹴,重重的撞向岳夕儿。
岳夕儿始料未及,身形一个不稳便栽倒在地,而怜霜则正好压在她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怜霜压在岳夕儿的身上,不停的道着前,神色有些慌张。
岳夕儿有些微怒的瞪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怜霜,怒气却不好发作。
怜霜慌慌张张的起身,却似乎没有看见岳夕儿的手就在自己脚下的不远处,于是——
“啊——”岳夕儿一声惨叫,怜霜左顾右盼,这才发现自己的脚很不巧的踩在了岳夕儿的手上。
“对不起,对不起。”怜霜倍感抱歉的挪开脚。
岳夕儿怨愤的瞪着霜,却一句话也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