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的身形顿了顿,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怜霜好一会儿。
“你这个小娃娃倒是勇敢,你不怕死吗?”老妇人笑着说道,只是那笑意丝毫不达眼底。
眼眸中浑浊的光彩,笼罩仇恨的阴影下,竟是那么的明显。
怜霜不禁讶异,这一行人为何要藏匿于此?
“婆婆说笑了,怜霜怎会不怕死。”怜霜抿唇一笑应道,今天当真是奇了,已经是第二个人问自己是否怕死这个问题了。
怜霜心头自觉好笑,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可以说如今的她比任何的人都还惜命。
但这并不意味着因为她怕死,所以畏首畏尾。
“那你是要寻何人?”老妇正了正神色看着她说道。
“今夜刚被抛至乱葬岗的男人。”怜霜如实应道。
“师父,您不能把人给她。”蜿蜒一直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两人的等回话,怜霜刚入正题,她便急急的打断。
老妇人锐利的眼神扫了她一眼,蜿蜒立刻噤了声。
“可是你带回来的?”老妇人斜睨一眼蜿蜒问道。
“是——”蜿蜒缓缓埋低了头,声音细弱蚊虫。
“来人,把他带过来。”老妇人没有在问蜿蜒,而是直接对身后的人下令道。
只见她身后的两个白衣女子微微欠了欠身便往里面的屏风后面走去。
没有一会儿,俩人便回来了,她们面色沉重,怜霜朝两人身后看去,并没有见到自己所寻之人。
一为女子上前一步,俯在老妇的耳畔不知说了什么,老妇面色一怔,紧接着下一秒便是乌云密布。
“蜿蜒,我说过了,不要什么人都往宫里带!”老妇紧握手中的拐杖,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发出一声一声的闷响,她的神色甚是无奈,透着担忧。
“师父,蜿蜒错了。”抬头望见老妇的怒容,蜿蜒也慌了,紧张的认错道。
“哎——”老妇重重的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罢了,你带人去把他捉回来,然后处决了。”老妇人揉了揉隐隐有些涨疼的太阳穴,说完便由两个侍女扶着,往帷幔的后面走去。
两人的对话是怜霜没有听明白,她深深的目送那苍老的背影,眼中不经意闪过一缕微光。
当她刚打算开口叫住老妇人,老妇人的脚步却忽然停了下来。
她转身深深的望着怜霜,眼中的光彩很是复杂,是怜霜没能琢磨透彻的。
好半晌老妇有些走神,那双浑浊眼分明是望着怜霜,可怜霜却透过那双眼看见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你娘可是袭香?”老妇幽幽的问道,语气中带着丝丝哀伤。
怜霜的神色微怔,对老妇忽然问出的话感到有些惊讶。
袭香是娘亲的母亲,难道她认识娘亲的母亲?
本是寻岳夕儿杀害的小厮的尸体,却无意中发现了这里,这是怜霜所始料未及的。
而从老妇人的口中竟得到关于美娘的娘亲的消息,这对怜霜来说可算是意外的收获了。
她曾一直猜想袭香的死是不是和林氏或者岳夕儿有关,如今看来或许可以通过眼前的老人家了解一二。
怜霜嘴角蠕动了几下,刚要开口老妇人却打断了她。
老妇人像是看穿她的心思一般,只听她淡淡的道,“小娃娃,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得好,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到这里来了。”
见老妇像是刻意在隐瞒什么,怜霜还欲上前,却感觉脑袋一沉,眼前的一切忽然之间变得模糊,混沌之中唯有老妇的那双眼睛深刻的烙入脑海,那眼神中的诡异让怜霜既疑惑又不安,随即她的眼前一黑,不省人事的昏厥了过去。
“师父,您这是——”蜿蜒不解老妇此番欲意何为,但对老妇的反常感到颇为疑惑。
从炼月洞存在起,擅自闯入这里的,不论是何人,要么在此终身为奴,要么就是死。
而今,婆婆竟这般轻巧的便放过了这孩子,岂不是亲自破坏了炼月洞多年来的的规矩吗。
“把她带出去,不许动她分毫。”老妇并不打算解答蜿蜒心中的疑惑,冷冷的扔下这么一句,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是。”见老妇不愿回答,蜿蜒没敢再继续追问。
她跪在那里,将头埋得很低,几乎要贴地,直到老妇人走远,她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来。
望向地上不省人事的怜霜,她的眼中只剩下疑惑。
这女孩是谁,和婆婆有怎样的联系呢,她方才竟看见一向冷漠的婆婆眼中淌过一缕忧伤之色。
当怜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自己屋内的床上,蓝心忧心不已的守在床头,泪眼婆娑,显然是被吓坏了。
“小姐,您可醒了,吓死奴婢了。”见怜霜醒了过来,蓝心擦了擦眼泪,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
“我怎么在这,我怎么了?”怜霜看了看周围,倍感疑惑的问道。
“小姐晕倒在林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