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然听着梅姑和药婆婆的话始终很平静淡然,甚至温和的脸上现出一丝淡淡的浅笑,只是心里在思索着,也不知道这个加了料的膳食是苏府后宅哪位的手笔。
药婆婆抬眼,目光在苏安然脸上走了一圈,见大小姐听了她和梅姑的对话还如此沉静,忍不住的就露出了微笑。
只听她柔和了语调,轻声安慰苏安然:“大小姐,有老婆子在,就算这吃食里下的是穿肠的毒药也无事。”
苏安然浅笑着对着药婆婆点点头,轻启朱唇,懒懒的问:“那我们是吃还是不吃?”
药婆婆眼神转了一圈,看着房内的几只摆设的大肚瓷瓶吩咐紫衣道:“将这些吃食倒一半到那几只瓷瓶里,剩下一半让小尼姑拿走。”
紫衣忙手脚麻利的开始弄起来,梅姑耳朵一动,脸上的神色变了变,然后恢复了正常。
“今夜要让大小姐饿肚子了,真是不该!”梅姑气恼起来。
苏安然不以为意的摇摇头,“一餐不吃罢了,没什么打紧。”
药婆婆却拿出一只翠玉做的绿色小瓶子,将瓶子打开,一股清甜幽香就传了出来。药婆婆倒出来三粒碧玉般漂亮的药丸来,傲然的笑道:“大小姐今晚吃老婆子的这粒回春丹,比什么都好。”
药婆婆将丹药给了紫衣和梅姑一人一颗,然后她自己亲自服侍苏安然将丹药服用了。
见苏安然没有一点吃惊怀疑,药婆婆老脸笑成了一朵盛开的秋菊,她看着苏安然赞赏的说:“大小姐,老婆子这个回春丹是百毒的克星。您问都不问一声就吃下去了,可见是极其识货的。”
苏安然淡淡一笑,风华潋滟,“我可不是识货,我只是信任你们每一个人罢了。”
此话一出,就连老谋深算又性情冷清的药婆婆的眼里都有了一丝动容,就别说梅姑和更年轻的紫衣了。
药婆婆还好,姜寒夜对她总是会给几分薄面的,可是梅姑和紫衣可是一向是服从命令为天职的,只有她们对姜寒夜的忠诚,但想要主子的信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们明白,有些人就是在公子身边十几年也未必得到公子的信任。可是大小姐不一样,她有一颗真诚的心,也有一颗温暖的心,她能看得到别人的信任,也能给别人信任。
这种温情的气氛被啪啪的敲门声给打断了,紫衣回过神来,神情一凛,之后又放松下来。
门开了后,还是刚才那两个送饭食的小尼姑,紫衣让开了门,两个小尼姑也不多话,进去手脚麻利的将剩下的素菜和空着的粥碗给收拾了。末了还细心的将桌子给擦干净了。
两个小尼姑抬着食盒离开了,药婆婆就对苏安然意有所指的说:“大小姐,时间到了,我们也该洗漱一下歇息了。”
苏安然点点头,在紫衣和梅姑的服侍下洗漱了,洗漱好后换上了真丝的月牙白里衣躺倒在炕上了,紫衣和梅姑也先后上了炕,药婆婆吹了蜡烛,躺在了临窗的软榻上。
夜黑沉沉的,窗外偶尔传来一两声秋虫的鸣叫。
苏安然也许是因为真的累了,躺着躺着竟然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时,屋里的白色蜡烛竟然是点着的。
“长姐,醒了?睡得好吗?”一道清脆的但带着阴冷的少女声音穿透苏安然的耳膜。
苏安然睁开了朦胧的双眼,心思立刻清明了过来,听到这声熟悉的声音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终于是来了吗?
但见紫衣,梅姑和药婆婆呼吸绵长,正睡得深沉,心里微微有了一丝讶异。
“长姐,你不用惊讶。我既然今晚能来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您的这些会武的手下都中了‘好东西’醒不过来了。只有你这个不会武的大小姐才能清醒过来。”清脆的女声带着些许得意和幸灾乐祸。
苏安然心里想,原来如此啊,她瞥了一眼梅姑和紫衣,她们两个可是也吃了药婆婆的回春丹的……
“长姐,”女声轻笑一声,“你不用看她们了,这会子她们已经睡得香甜,就是铜锣敲打震天的响,她们也醒不过来的。”
苏安然脸色平静,目色沉稳抬眸,淡淡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女。
只见她一身缟素,带着黑色的帷帽,遮住了她的面容。而她的身后站着一男一女两个身穿黑色的劲衣的中年男女。
苏安然见这一男一女,面色微白,太阳穴高高隆起,心里知道这必定是会武的高手了。
苏安然朝着白衣少女浅淡的点头,带着几分心不在焉的神情问:“妹妹怎么穿成这样来到这里看长姐了?”
“哼,长姐好气魄,都这个时候了还这样的淡定沉稳。真的不愧为苏家的嫡长女!可惜啊,你投错了胎,如你这般的人才,不管投胎到哪个王侯将相家都是家族里的宝贝!”白衣少女倒是语气真诚。
苏安然玩了一下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的回道:“妹妹谬赞了,你也不差。”
白衣少女似是被苏安然如此不在意的态度给激怒了,声音陡然的尖利起来:“可是你千不该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