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苏安然眉角一凝,打断了他后面将要出口的话:“我和娘亲做小辈的,跪一下子祖母这个长辈也是应该的,我们可没有也不敢去怨恨祖母。一切都是我们自愿的!”
苏安然跪在雨水里,眼神扫了一下苏老夫人内室,里面有走动的声响,她知道苏老夫人定是被惊动了。
便扬声道:“爹爹,我和娘亲要去大佛寺去为苏府祈福,为祖母祈福可是您亲口答应的,那可是--大师和方丈大师亲自主持的规格最大的法事之一,娘仕途亲和我也是为了爹爹的仕途更加得意,祖母福寿绵延。”
不给苏尚书开口的机会,苏安然眼泪一滑,滴落在地上和雨水融为一体,:“爹爹,我们为了那场大法事耽误了迎接祖母是我们的不对,可是安然在接到祖母提前进京的传信时,就写信和您说了,也写信和祖母说了的。您们不都是说不碍事的吗?”
不给苏尚书开口的机会,苏安然眼泪一滑,滴落在地上和雨水融为一体,:“爹爹,我们为了那场大法事耽误了迎接祖母是我们的不对,可是安然在接到祖母提前进京的传信时,就写信和您说了,也写信和祖母说了的。您们不都是说不碍事的吗?”
言外之意,为何现在祖母却这样对待母亲和自己呢?可见错不在我们啊。
苏尚书听了苏安然的话,脸色涨的一会红一会白。长女当着下人说了这么一番名为认错,实际是叫屈的一番话,狠狠地打了他自己和他老母亲的脸。
安然果然是个半点亏也吃不得的主儿,恐怕有了这一出,母亲想重掌苏府内院大权,不容易了。
“你这个不孝子孙,真是强词夺理!”一位穿着秋香色团花褙子的老夫人拄着拐杖气势凌人的走了出来,她那中气十足的威严又苍老的声音将她身后的一众丫鬟婆子都吓得瑟缩了一下。
苏安然和孟氏跪的笔直,傲然的看着这个五十三四岁穿着富贵的老妇人,这就是苏府的老夫人,苏安然的祖母。
苏老夫人一半的头发已经花白,随意挽了个圆髻,她长得一副容长脸,三角眼,右边鼻翼上长了一个黄豆米大的小痦子。暗紫色的嘴唇紧紧抿着,眼神不善,看起来很生气的模样。
苏老夫人的眼光没有放在孟氏身上,而是将凌厉的目光她一到苏府,用完晚膳后,从那几个来给她请安的二孙女玉莲和四孙女玉琴的口里知道了这位从余杭回来的长孙女的各种事迹。
说实话,她也是很惊讶的,她没想到面团一样的孟氏会生养出一个这样厉害泼辣的女儿。
不过口说无凭,眼见为实的老话她还是知道的,所以当时她并不相信,不信归不信,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刚刚这丫头说的那些话她在内室听得清清楚楚,那些话若是被有些人传了出去,那她到了临老还跑不掉一个苛待儿媳,不慈孙女的恶名跑不掉。
这样的话,她还怎么有脸把苏府内院的大权抓在手里?又怎么有脸去外面走动?那她此次来京城的目的怎么能实现?
所以,她实在忍不住了,这才出声喝骂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长孙女,希望把她的气焰压下去,后面才可以任她搓圆搓扁!
苏安然看了这从未谋面的祖母看着她的眼神像针一样射在自己的身上,阴毒且厌恶。且上来第一句话不是叫她和母亲起身去换身衣裙,梳洗打扮一下,反而一句话便要定了她一个不孝不敬的罪名。
苏安然脸色不变,镇定的回看着苏老夫人,两人对视了良久,苏老夫人看着跪在雨水里狼狈不堪的小姑娘那自信又自强的眼神,终于还是沉下了眼帘。
她觉得自己在这个小姑娘如水般清澈的眼神里一切心思都无所遁形。
“老夫人,安然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您作为长辈作为祖母,一定不愿意看到儿孙因为在您的院子里生了病吧。”孟氏声音清淡淡,任凭雨水打在她惨白的脸上,一缕缕发丝垂下来粘在了脸上。
苏老夫人将脸转了过来,眼神定在孟氏脸上,就算她已经是五十有余的老妇,心里也忍不住一阵嫉妒,这贱人怎么过了十几年,还是那么年轻美貌,再看了一下自己的儿子,虽然还是儒雅清俊,但那微微发福的身段却是看出了岁月的无情,儿子那是什么眼神?竟然一直盯着孟氏那贱人看,他不是不喜欢她的吗?
苏尚书见自己发妻开口了,心里想了一会,便朝苏老夫道:“娘,您看夫人和安然都淋的湿透了,先让她们回她们的内室去换身衣服吧,可别真的受了风寒了。”
苏老夫人一阵气结,上上下下的将自己这个长子打量了一遍,这个逆子!既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向着孟氏这贱人?
果然这长得好的狐狸精就是败家的扫把星!要不是这个狐狸精,长子早就到了一品大员的位置上了,哪里还用在这二品的尚书之位上熬着资历。
真是晦气!
苏尚书见自己的老娘给了自己一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凌厉眼神,脸上一阵讪讪,他不敢再开口深劝,眼风一扫曹姨娘,曹姨娘心里一禀,明白这是老爷要将她推出来做和事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