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然请钱嬷嬷谢了姑妈的关心,答应了等伤好了,再去长公主府给姑妈请安。
钱嬷嬷见苏安然受伤不但没有任何对长公主府的怨言和迁怒,还处处谦逊,应对很是得体,这老脸上的笑意就更真诚了几分。
她是城郡王妃最得力的心腹,对自己主子的心思她还是能看出几分的。心里就不由的更加高看了她几眼,心想还是王妃娘娘有眼光,这苏大小姐不愧为嫡出的长女,就算在乡下长大,依然掩饰不了她的风华。
她们这头正谈的宾主尽欢,苏尚书坐在主座听了她们相谈也很是满意,谁知小丫鬟来报说是海姨娘来了。
苏尚书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他昨日也沐修在家,知道这府里除了他昨日象征性的来关心过着长女几句,这府里的其他大小主子就没上过品湘轩的门。
一方面是长女受伤,品湘轩人仰马翻,另一方面也有不把这个长女放在眼里的意味。他心里清楚,却也没打算为了这件小事大动干戈。
他没想到一连两日长公主府里都来人探望,若是这时候还没见府里的姨娘,妹妹们来探望,难免不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此次见海姨娘这么懂事,第一个来看受伤了的大小姐,说明自己平时没白疼她,也算在长公主府的人的面前也给他长了脸面了。
海姨娘带着一众丫鬟婆子悲悲切切的赶到了品湘轩。一见到苏尚书就跪了下去,也不顾还有男宾在场,便娇怯的喊:“老爷,你可得为我们玉琴做主啊。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接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滑过那娇美的玉脸:“我的玉容啊,你好命苦啊,这是有人容不得你,容不得你的姨娘我啊。”
这可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苏玉琴可是好端端的回了自己的院子,这时候正在摆弄成郡王妃赏赐的那套点翠头面呢。
苏尚书被海姨娘这一出弄的又尴尬又心疼。他忙扶住海姨娘问:“眉儿,这是怎么了,玉琴不是好好的吗?”
海姨娘这时已经哭得梨花带雨娇怯不堪了。她抽噎着说:“老爷,玉琴坐的马车不是惊马了吗?贱妾的院子里的负责洒扫的小丫头的弟弟是马房伺候的小厮,下午时分看见了车夫老李拿着一把干草进来喂长公主府里的那匹马。因为平时那个小厮已经去喂过马了,那匹马不大愿意吃了,那老李还强行将那把草料喂进了那匹马嘴里。老爷,贱妾想……”
“住口,我看你是糊涂了吧?”苏尚书听出不对来。立刻气急败坏的喝止。
冯天磊听了眼里的厉光频闪,果然是周氏动的手脚!他不动声色的给了钱嬷嬷一个隐晦的眼神。
钱嬷嬷听了海姨娘的话,又接受到自家公子的眼神,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她目光如炬的盯着海姨娘问,“这位姨娘,你说的可是句句属实?”
海姨娘不妨一个不熟悉的精干老嬷嬷咄咄逼人的站起来逼问,吓了一跳,她装作不知她的身份正气禀然的说:“这是我们苏府的家事。嬷嬷眼生的很,为何要问苏府的家事?”
钱嬷嬷目光一凝,“因为,我们三公子调查了一下,那匹疯马体内确实是有残留的毒物,我们府上的马夫也说了,自去苏府的路上,马儿都还好好的。就是在回长公主府的路上,马儿到了稍微多的地方才有点烦躁,等到了人很多的那条道上,马儿才发起疯来的。”
苏尚书听了钱嬷嬷的话,眼神也变了,若是在那匹疯马体内查到了残留的毒物,那就算不是在他们苏府中的毒,他们苏府也脱不了嫌疑。他心里百转千回,计较一定,马上朝钱嬷嬷说:“嬷嬷,这件事本官必然会查个水落石出,烦请你回去和王妃说明。若是苏府内有人无意中牵连了长公主府,本官也定不会姑息,一定会给长公主府一个交代的!”
接着又看了一眼端坐如松的冯天磊道:“天磊外甥,你看舅舅这样处理可好?”
冯天磊假意笑了一下,“天磊是客,不便干涉舅舅的家事,只要舅舅能还大表妹一个公道,就都依舅舅处理。”
苏尚书讪讪的点了点头。三外甥的意思,不就是在逼着他详查,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安然这丫头撑腰,他不禁隐晦的看了一眼一脸淡然的躺在凉榻上的长女,她还真是有本事!
钱嬷嬷常年在成郡王妃身边伺候,是城成郡王妃的左膀右臂,自然也是个人精子,她立刻就反应出了苏尚书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赶她这个外人离开吗?反正她该说的话也说了,剩下的事情就不是她一个奴才能介入的了。她表示会将苏尚书的话一字不漏的带给王妃,然后不卑不亢的向苏尚书和苏安然行礼请辞。
冯天磊再次看了一眼苏安然,“大表妹好生休养,既然舅舅有家事要处理,天磊就不多打扰了。母亲交代天磊代替她去看望一下舅母,天磊这就过去。”
说完不等苏尚书反应,站起身抬脚就往外走。眼里却闪着莫测的光芒。
苏安然谢了他后,也低垂着双眼,三表哥突然要去看自己的母亲?这个尚书爹竟然不派人给他指路?既然三表哥自己没有要求,那她就不多此一举了吧,现在就等着看这个尚书爹爹怎么处理这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