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夜见到她打扮的这么素净的样子安静的坐在那里,倒是愣住了。他有几个月没有见到她了,以前每次见到她,她都是一身玫红就是一身豆绿,头上也插了满头珠翠,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姨娘装扮。
这又是要打什么主意?
“姨娘,”姜寒夜轻轻唤了一声。“近来可好?”
陈姨奶奶见姜寒夜过来了,忙站了起来,笑意在脸上闪现。
“哎,你这孩子,怎么四五个月都没回相府了?要不是九皇子说端午诗会见过你,姨娘都不知道你回京了。”陈姨奶奶打量着姜寒夜,语气嗔怪的数落。
她看着眼前的青年,长身玉立,气度优雅从容,一身玉色锦袍,被他穿出了一身清贵光华。这个孩子现在出落的这么优秀出众了啊。
要是,要是……那该多好,不用急,不用急,总归有那么一天的!她的小九就会带着她过上这个世上最富贵的日子!把这些碍眼的人统统都打入死牢!
她紧紧的握了一下手,旋即又松开。换了一副热情的表情问:“去看了你父亲吗?和老太君,大夫人请过安了吗?”
“小九一过府就来您这了。”姜寒夜淡淡的回答,要不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和人相处都是这幅温吞的样子,还以为她们只是熟悉的人而已,谁能看出是母子呢?
陈姨奶奶立刻给屋里伺候的大丫鬟使了个眼色:“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我和九少爷要好好说会话,都不要过来打扰我们。”
大丫鬟应诺,带着几个伺候茶水的小丫鬟退了下去,将门帘也放下了。
姜寒夜闪了闪眼神,陈姨奶奶这是对他有所求了,“姨娘,你急着找我有什么事?”
陈姨奶奶眼圈红了起来,好像是面前这个从不亲近她的儿子的话伤了他的心一样。她忍着难受说:“看你这孩子说的,这做母亲的思念自己的儿子,就不能去找你了吗?”
姜寒夜不耐烦她在他面前这样做作,耐着性子温声道:“姨娘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我那边生意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他最是厌烦和这样明明有所求,偏偏不说,要让自己主动提及满足她们的私欲的人了。
“哎呀,小九,你这孩子,和姨娘多呆一会子都不行吗?”陈姨奶奶委屈的说,顿了一下又道:“其实,叫你回来,一方面姨娘是真的想你了,还有就是因为长公主府给你发了帖子,邀请你去参加乞巧会。姨娘一时找不到你,你看这么大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你……你不会怪姨娘吧?”
姜寒夜眉角一挑,那张帖子不是自己让玄衣想办法弄来的?怎么竟然送到了左相府?但见陈姨娘一把年纪在自己这个儿子面前还装出一副怯弱可怜的神态来,心里一阵腻味。
“我一向对那种事情没有兴趣。”
陈姨奶奶像是算定他不会去了一样,自顾自的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今年都二十四了,你看你五哥比你只大四岁,他的大闺女前些日子都定亲了。你也该想想你的亲事了,姨娘是个没本事的,可你不是啊,你不能耽误了自己啊。”
这话说的倒是情真意切,挺感动人的。只是可惜……有几分真心在里面呢?
“姨娘,我自己的事我心里有数,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好生过日子就好。”姜寒夜淡淡道。
陈姨奶奶见他如此说,噗嗤一下笑着说:“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自古‘婚姻之事,媒妁之言’。婚姻大事哪有小孩子家家自己做主的?这事啊,还是要大夫人帮你张罗的。”
姜寒夜没有说话。
陈姨奶奶接着说:“姨娘倒是看中了一家,吏部尚书苏大人家的四小姐人品相貌俱佳,我想请大夫人替你去提亲。”
语气是不容置喙,没有一点商量。
苏府的四小姐?安然的庶妹?这是谁的主意?
可真敢想!姜寒夜眼色一寒,姨娘倒真是敢说。
姜寒夜转身看着陈姨奶奶的眼睛,语气虽轻但十足强硬:“姨娘难道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说我的事我自己做主。你只需要好好的在相府过日子就行!”
陈姨奶奶对上他那不含温度的眼睛,心肝一颤。心里像是被埋进一粒沙子一样,磨得她浑身难受。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哀哀欲绝的说:“就算姨娘身份低微,但总归你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连这个都不认了吗?这,就是你的孝道吗?”
姜寒夜听她如此说,声音压低,脸上浮现出一丝冷嘲:“我真的是从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吗?真是如此的话,那些年姨娘为什么帮着大夫人打压我?要不是我命大,也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我真是到现在还想不明白,姨娘可要为我解惑解惑?”
陈姨奶奶听他如此说,心头巨震,眼里流露出一丝不敢置信的神色。他是发觉到了什么吗?
不,不可能,自己这个儿子从小就和自己不亲。她一定是想多了。
拿着白色绣着梅花的帕子擦了一下眼睛,“你这样说,可是生生挖了姨娘的心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