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他们是在嘲笑我,嘲笑我疯狂,嘲笑我痴癫,嘲笑我残疾,嘲笑永远没有女人。
我恨他们的这种嘲笑,恨得牙牙切齿,恨入骨髓。
我正在胡思乱想着,忽然间,又一种声音传到了我的耳畔,这是一个好像是在冰堡里居住了几十年的冰美人儿嘴里发出来的声音:
“此屁,乃人间正气也。但是有些人体现在灵魂上,有些人体现在嘴巴上!”
“……”
“杨佳音,我郑重地告诉你,你不用跟我解释了,我不想听你的解释,更不想再一次的接到你的电话。否则,我真的怒了。你应该知道,我怒了之后你会是什么后果的。”
我被惊到了,也被吓到了,惊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吓得我真想再次回到那个漆黑一片的世界里面去。
听声音不是陶红樱,而是欧阳梅语。
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这是她的家。要是她的家,我可就更加的惨了。
我的头好像又开始晕了。
真是不明白,我的倒霉事怎么就一嘟噜一串的呢!让我摘不干净,折不利索!
老天啊!我这是走了哪门子的狗屎运,居然遇到了这么一个蛮不讲理的臭丫头?
愁死了!
一声轻轻的关门声,我知道她从浴室里出来了,像抽了水的黄瓜条一样的我赶忙闭上了眼睛,装死吧!只有这样才能躲过这个女魔头的霹雳闪电。
现在我也没有好的办法,只有躲一会儿是一会儿。
“这孩子,让你给我看一会儿,我洗完澡你在走,就是不听话,偷着走了。”
欧阳梅语自言自语地责怪着什么。
说是不看她,说得容易,但要让我闭紧眼睛真的不看她,有点比登天还难。特别是一股浓烈的从她身体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子独特的一缕清淡的气息,很好闻,不是香料也不是脂粉气,倒象是某种植物的天然馨香。伴随着她轻盈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的时候,这缕香气儿,我真的禁不住这剧烈的诱惑,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隙,偷窥着她。
伴着乳白色的雾气,欧阳梅语轻飘飘的飘了过来,刚刚沐浴完的她,如同一颗雨后的翠竹一般,透着淡淡的出尘味道。黑亮如漆的长发披散在双肩上,溜光水滑,隐有暗流脉动一般。还有些零乱的发丝俏皮地从她的脖子两旁垂下来,挑逗着她两座富士山一样柔软。本来精致漂亮的白皙脸蛋,在蒸汽的温润下,透出一丝妩媚诱人的红润。她穿着一件洁白的真丝浴袍,没有系紧,,这让我的心跳动快了,脸上发热了,眼睛也睁大了。
欧阳梅语发现我睁开眼睛了,她的脸色一瞬间惊愕住,忽的又露出一丝笑意,马上又增加了,灿烂了。真是想不到,她展颜一笑,竟是说不出的和煦动人,似春暖花开,冰雪消融。
“你醒了,你醒了,你醒了……”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欧阳梅语惊喜连连地喊着,眼里还有了一层雾蒙蒙的东西。我就像一个刚刚睡醒午觉的孩子一样,眼睛睁得大大的笨拙地捕捉着她的美。她喜滋滋地朝我眨着眼睛。
“真是一件喜事,我给红樱打电话,叫她马上回来。”
欧阳梅语欢欣雀跃地拿出电话来,飞速地拨通了陶红樱的电话。但是在拨通电话的一霎那间,她又关掉了电话。笑眯眯地看着我说:“先别急,等会儿她回来再说吧!她现在手术台上给一个车祸的孩子手术呢,不要打扰她了。”
“那……那……”
我的嗓子眼里如同塞了一团蚕丝一样,丝丝拉拉的,让我发出声音来有点困难。
欧阳梅语在我身边的床沿坐下来,温柔地看着我,伸出一只柔滑如玉的手,抓过我的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我觉得,她倒像是的母亲一样。那年那月,我生病的时候,母亲就是这样,日日夜夜地坐在我的身旁,守候着我。她的手和手臂也和当娘母亲的一样,雪白雪白,像藕一样,还那么的温暖。
真不明白,暴躁脾气的她,怎么一下子变得这样的温顺了,像个女人了,有女人味了。
她是如此神秘,但,又对我充满了诱惑。
在我这里,始终像一团团迷雾,让人捉摸不透。
欧阳梅语温柔地一笑,温柔地说:
“看样子,你的脑袋还没有问题,你一定还记得那天的事情?”
“啊!”我恍惚着,回答着她。
欧阳梅语听懂了我含糊不清的话语,她还是半信半疑地考起我来,不相信我的脑袋是没有问题的。“子煜,你不要害怕。这次,我不会再冲你大喊大叫了。我知道,上次的大喊大叫,让你害怕了,不敢和我说话了?是吗?”
“啊!啊!”
“我告诉你呀,不用怕,我不会再和你发脾气了的。”
我似乎是长长的出了口气,心里不那么的堵了。虽说这样,我还是表情僵硬着,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我也不敢动,迎着她的目光,看到里面闪过一波一波的全都是如春风般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