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之后,我坐在苏瑶的车里,先回我的住处,拿了牙具和毛巾毯等,晚上要在田小磊的房子里过夜,需要使用自己的东西,死者留下的器物等,没有人愿意去碰,免得沾染晦气。
我俩吃过晚饭,苏瑶开车来到那片破旧拥挤的居民区,天穹已经铺上了黑布,星辰点点,夜色格外的昏暗。
从灯红柳绿的闹市区开车过来,路灯越来越少,有些已经损坏,但是长期没有人修理,使得街道阴暗,偶然有一点光晕。
这里成片的小区,有着无数幽静的小马路,被梧桐遮挡、覆盖着,秋季风吹雨打,落叶萧萧,唯有大树干硬朗立在那里,显得空荡稀疏,向夜空延伸着粗壮干裂的枝干,好像一位沧桑而深沉的老者,步入了风烛晚年。
苏瑶把车停到了小区外面的路口,对我说:“宇哥,我跟你一起上去,坐一会我再走,否则我放心不下。”
“好吧!”我点了点头。
穿过狭长幽暗的小巷子,拐进了田小磊租的那栋居民楼,此时一些民户已经陆续掌灯了,但是楼梯过道内,仍黑漆漆的,显得有些阴森。
我和苏瑶来到田小磊的房间门口,深吸一口气后,揭掉了封条贴纸,打开了门锁,进入房子里。
里面漆黑一片,如同一个坟墓一般,寂静无声。
我打开了门口的电灯开关,客厅被照亮了,里面一片清冷,所有的家具都被蒙上了一层白布,看上去好像一具具静静横陈的尸体。
“啊!”苏瑶显然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幕,不自禁地惊呼出声,又赶忙掩口。
“没事,都是家具,这是刑警走之前,避免现场被破坏,要保持一定天数,方便痕检人员再回来检验证据。”
“你晚上真要在这住啊!”
我坚定地点点头,别说白布盖的都是家具,就是尸体,我也一样能在旁边睡得着。
苏瑶听我说完,打了个冷战,不敢继续接话了。
“把门关上吧,我们到各屋子都检查一下,另外把白布都扯下来,我要熟悉一下屋子的场景。”
苏瑶点了下头,开始跟我进了卧室、厨房、卫生间,走了一圈,扯掉封盖的白布,把房子各处的格局和家具都熟悉了。
卧室由于死尸停留了三天,有些尸体发霉的气息,所以法医临走的时候,进行了消毒处理,此时房门紧闭,里面还飘荡着福尔马林的气味。
“宇哥,晚上你不会住在他的床上吧,刚死过人,还没过头七,多晦气啊!”
“我今晚就睡在沙发上了。”
苏瑶欲言又止,深深地叹息一声,有些担忧地盯着我的脸庞发呆。
我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放心吧,我不相信这间密室真的存在幽魂,跟尸体打过那么多次交道,我明白一个道理,死尸并不可怕,它没有了生命和思想,可怕的是活着的人,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苏瑶点头也同意这个观点,毕竟世上所有罪恶、犯罪、谋杀、暴动等等,都是人为做出来的坏事。
我们两人待了一会,夜色越来夜阴沉,窗外风声呼呼,树枝摇摆,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起风了,天气预报今晚有雷阵雨,你快点回家吧。”我站在窗前,看到外面的景象,催促苏瑶尽快回家。
“那好吧,宇哥,你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这就回去了。”苏瑶起身辞别,我把她送出楼道,看着她的倩影逐渐消失在黑巷之内。
接下来,我独自一个人,又回到了田小磊自杀的房子里,怪异的气味,诡异的密室,我站在客厅内,感觉自己再一次陷入了隐晦而又杀机重重的境地里。
瞬间,我的脑海有些杂乱,就好像弥漫了一股黑色的烟雾,然后幻化成一支魔手,在引导着我,逐渐踏上了万劫不复的深渊边缘。
田小磊为何会自杀?他的死,和郭敏惠的死究竟有什么关联?会像是孟警官说的那样,是因为触发了某种诅咒?
那么其它密室死亡的人呢,是机缘巧合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再胡思乱想,因为都是没有根据的推测,只会不断给自己错误的心理暗示,这样使自己先入为主,陷入一种神秘论、不可知论的怪圈中,对解决谜题毫无帮助。
不管了,既来之则安之,我顺利度过今晚,然后明天进入盗灵的空间,自然能看到一些原始的记忆。
我推开卧室的门,里面充满消毒药水的味道,有些刺鼻,我实在忍不住,走过去,推开了一扇窗户,外面阴冷的风,带着一股潮湿,刮入了房内,驱散了混杂的怪味道,让死寂般的密室也进行呼吸。
“吱呀吱呀”房顶天花板上的吊扇,被风一吹,轻轻微颤着,吓了我一大跳。
今天是田小磊出事后的第三天,如果按照江州市的风俗,意外死去的人,都要在家里停尸三天,家属朋友闻讯前来守灵,好让死者的灵魂回家。
不过田小磊是外省的人,大学在江州就读,父母都在外地,即便今天警方打了长途电话,他的父母最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