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雪盈有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她紧紧地抓住医生的手,连声地问道,“医生,你们是不是检查错了?小鹤怎么可能突然得了胃癌呢?他虽然看上去是比较虚弱,可一直身体都还不至于这么差的,我今天只是看到他脸色异常苍白才觉得他可能是生病了,但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吧?”她无法相信身边的人竟然得了这么重的病,而她却一无所知。
医生说道,“我们的检查没有问题。杜先生的确得的是胃癌,而且他自己应该早就知道了。我刚刚帮他做检查的时候,有发现他随身携带有医院配给他的止痛药,而且我刚刚也有跟别的医院联络过,杜先生早前就有去医院做过这方面的检查。他可能早就知道自己患了胃癌,只是怕你们担心所以没有说罢了。”
任雪盈万万没有想到杜荀鹤的身体已经糟糕到了这种地步,又听医生说他或许早就知道自己的病情,因而更是悲痛难忍。他还是那个善良得不愿意给她添一点点烦恼的小鹤,即便自己已经身患重病,却还是不住地帮助她,甚至连半点需要她帮忙的地方都不肯说出来。刚刚在医院被她看出一些破绽来,他甚至还极力地掩饰,只是自己是没睡好,压根不想让她为了自己而担心。
正因如此,任雪盈才越发地感到自责和不安,她难过地自言自语,“都是我的错,我早该看出他身体不好了,早前跟他一起吃饭的时候,一小碟饭菜他也都吃不下,总是吃一会儿就借口说很饱不肯再吃,我竟然还以为他是对饭菜不合口味,所以不肯多吃。现在看来,怕是那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不舒服了,只是极力地在忍耐罢了。”她痛苦地掩着面孔,难过地说道,“我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我总说自己会好好地照顾他,可这么多年了,一直都只是他在我遇到问题的时候出手相救,而我却什么都没有帮过他。现在他得了这么重的病,我竟然也是这么晚才知道。亏我还口口声声说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事实上,我对他根本就关心不够,如果我能早一点察觉到他的身体不好了,早一点带他来医院做检查的话,或许现在也不会拖到这种地步了。”
程天桀看她如此自责,心里也十分不好受,忙上前揽住她的腰,轻声地安慰道,“你也别这么自责啊,肃然是胃癌,但也未必就不能救治,我们先看医生怎么说好了。”他心里感到一丝不安。隐隐感觉到,早前自己和任雪盈复合的时候,或许杜荀鹤一声不吭去了国外,表面上是说要去旅行,可能实际上就是已经发现自己有了胃癌,不想耽误任雪盈,才会什么都不说地就离开了。
杜荀鹤一直就很了解任雪盈,他应该很清楚,如果任雪盈知道他患了胃癌的话,当初或许并不会那么轻易地就和自己复合。在她的心里,虽然始终都说杜荀鹤只是很好的朋友,可他看得出来,这个朋友在她的心里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
的确这么多年来,如果没有杜荀鹤的屡屡帮助,任雪盈未必会是现在这幅模样。自己给过她那么多的伤痛,事实上,也都是杜荀鹤在旁陪伴着,帮她疗伤。想起那几年自己误信了穆雪晴,而对任雪盈造成了诸多的伤害,每次也都是杜荀鹤出面来为任雪盈撑着。
尽管程天桀在一旁不住地劝说,可任雪盈心里那挥之不去的自责还是让她非常痛苦。她原本还觉得自己有资格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即便对杜荀鹤她有太多太多的抱歉,可他至少会是自己永远的朋友。如今,一想到这个永远的朋友或许会被病魔带走,她心里的慌乱和不安就肆无忌惮地跑了出来,让她不自觉地浑身都开始微微发颤。
程天桀忙拉住医生追问道,“杜荀鹤的病有没有什么救治的法子?虽然是胃癌,应该也能治得吧?你刚刚说有医生给他开了止疼的药,那些药的作用是什么?如果现在就动手术的话,救治的几率有多少?”
医生皱了皱眉头,好半响才慢慢地说道,“其实杜先生的病情我们刚刚已经做过研究了,像他这种胃癌,单单依靠止疼药是不起什么作用的,只能暂时缓解胃部的绞痛罢了。如果希望彻底康复的话,只能是通过手术切除的方法。病人可能会比较痛苦,但是至少可以保命。”
“切除?”任雪盈不觉脸色也有些苍白起来,“医生,你说的是切除胃部吗?那是要切除多少?是不是切除之后,他的癌症就能痊愈呢?”
医生说道,“切除已经被癌细胞感染的胃部,目前是唯一解决这个病痛的方法。但是根据我们目前的了解杜先生的病情已经比较严重了,如果要做手术切除的话,可能要切除整个胃部才行。”他扶了扶眼镜边,又慢吞吞地说道,“而且就算切除了全部胃部,杜先生的康复的机会也只有百分之六十罢了。后头还是要看他自身的恢复。只要癌细胞不继续扩散的话,那他的手术就算是彻底成功了。可如果已经转移的话,这个病救治起来就比较麻烦了。”
听医生这么说完,任雪盈不觉心里又七上八下起来。切除整个胃部,那就意味着杜荀鹤要经历一番浩劫,而且还只有百分之六十的痊愈机会。这就像是赌博似的,如果赢了那皆大欢喜,如果输了则再无翻盘的机会。或许杜荀鹤自己也已经知道,这是唯一的救治机会,而到现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