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三号桌一份辣炒牛蛙,再加一份米饭。”任雪盈一边把写好的纸片从小的出餐口递给内厨,一面把刚刚已经炒好的菜肴端起来送到前面的餐桌上去。
这已经是她周而复始地做服务员的第三个星期了,可是似乎要适应这样的工作还是需要很多的时间。她虽然以前生活过得贫寒,可毕竟只是在学校里念书而已,并不需要太过操劳。后来又直接去做了程天桀的情妇,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地过了一年多的时间,虽然期间伤透了心,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并没有做过什么粗活儿。等到了国外,身边又一直都有杜荀鹤在照料着,几乎可以说是无微不至,根本就用不到她去做什么辛苦的事情。等当了演员之后,虽然看似辛苦,可并不是这样枯燥而且反复重复的工作。
先前的那个服务员,说家中有些急事,所以临时告假回乡下去了。店里剩了任雪盈一个服务员,突然一下子就忙得焦头烂额起来,仿若所有看起来顺理成章的事情都变得棘手起来。三不五时地就会记错了菜单,弄得厨房也是一团混乱。这不,刚刚才写下来的单子,竟然又忘记添上客人要的两瓶啤酒,任雪盈才把菜端上去,等得不耐烦的客人就已经开始拍桌子发脾气了。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们刚刚要的啤酒怎么还没端上来啊,难不成你们这厨房还生产啤酒不成?顺顺当当拿两瓶过来就是了,用得着这么费劲儿吗?”
任雪盈刚要走过去,餐馆的老板却先笑盈盈地走过去,把啤酒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对客人解释道,“真是对不住啊,我们这边的服务员有事情请假了,店里就一个人在忙活,可能照顾不周,你们可别见怪啊,这酒就当我今天请你们了。”
客人占了便宜,也就不再絮絮叨叨得了。很高兴地就接受了酒。任雪盈看了老板一眼,感激地微微躬身,然后继续去出菜口忙活起来了。
任雪盈刚端了菜,正要往桌子边上去送,突然眼前一黑,端着盘子的手也跟着无力起来,就听轰隆一声,她脑子里还在想,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什么东西倒了,却不知道是她自己晕乎乎地躺在了地上。
餐馆的人都吓坏了,七手八脚地过来将她扶起来,却怎么也叫不醒。餐馆的老板慌忙地走过来,散开众人,然后将任雪盈抱起来,送到了后面的休息室。好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苏醒过来,一看到眼前的情形,就多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挣扎着坐起身来,想要向老板道歉,还没开口却被打断了。
餐馆的老板说道,“你也真是的,既然身体不太好,这两天店里这么忙的时候就该早些说啊,虽然有一个服务员已经请假了,可是也不是非要你在这里通宵达旦地忙活不可,起码可以请一天两天的假,好好休息一下才是。刚刚已经找大夫过来看过了,说你是因为劳累过度才晕倒的,我让厨房帮你熬了点汤,你先躺这边好好休息一会儿,把汤喝了,如果觉得还是很不舒服就先回去吧。”
任雪盈却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可是店里今天生意很好,人手也不够……”
老板一边挽袖子,一边笑起来,“你看看,你倒比我还着急起来。只管回去休息吧,这边我照应着就好了,我也是一点一点做起来的,端盘子掌勺还真没有什么是我应付不了的。你就不管这些事了。”
任雪盈只好听从了餐馆老板的话,先躺在后面的休息室里待着,后来有厨房的人过来送了一碗汤,她喝完了,觉得舒服多了,这才开始往回走。
一路上任雪盈都觉得步履蹒跚,生活的辛苦远比她想得更加艰辛,如今身子还不太显,却已经这么疲惫了。先前怀孕的时候,似乎没有一次像这样疲惫和辛劳过,身体似乎严重超出负荷,只要忙碌一点点,就立刻觉得头晕眼花。她一边走,一边忧心忡忡,却也要不断地自我安慰。无论如何,这条路是她自己走到这里来的,未来也许会有更多的黑暗和沧桑,可是还是要坚持下去的不是吗?何况现在她要负责的已经不是自己一个人了,还有一个和她血脉相承的孩子,就算是为了骨血,也要坚持下去。不管还要多艰难,她都会一步一步地走下去,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个孩子降生下来,却过得凄苦。
她一边在走,一边在算,到孩子生下来之前,她还要存多少钱,才能让在哺乳期的那几个月里,就算不用工作,也能在这个小镇安安生生地活下去,也许孩子会这个自己吃苦,可是却不该是从这么早的时候开始。她想做一个称职的母亲,她已经不可能给他一个父亲了,只能母肩父职地让这个孩子尽量在幸福的环境下长大。
她就是这样不住地勉励着自己,支撑着自己,不想让自己陷入到混乱当中,也不想让自己就此倒下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终于走到了家门口。平时这段路途似乎并不曾这么遥远过,或许是因为身体的缘故,才会觉得路途一下子变得无比漫长,连走过去似乎也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到了门口,任雪盈正要掏出钥匙,才一抬头,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当即就有些怔住了。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过了这么多年之后,在这样的一个边远的小镇上,竟然会让她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