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舒听了付管家的话,顿觉头晕目眩,在荣华斋坚强的隐忍着濒临崩溃的神经,强支撑自己来到仇府,却不想得到的是更猛烈的打击,而这一击直击心脏,蓦然间,洛天舒似乎窒息了一般眼前一片黑暗。
“主人!”付管家惊喊,起身上前,去扶洛天舒,却被他狠狠的推开。
洛天舒推付管家的力道极重,带上所有的责怪和怨恨,他虽一言不发,却用这个动作表达出所有的情绪,付管家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被他重重的推出数步,跌坐在地。
洛天舒垂着头,没有去看付管家,也没有声响,摇摇晃晃的转身向外走。
付管家脸上尽是自责之情,不过看到洛天舒此刻的神色状态,更为让他忧心,急道:“是付强不好,付强已派人四处去寻找了。”
可无论他怎样说,洛天舒都好像没有听到一样,踉踉跄跄的向外走。
他了解萧雨,她是不会让付强找到她的,她很聪明,她也很顽皮,她有许多让他想不到的奇怪想法,更有许多常人不懂的心思,她怎么会让付强的人找到呢?
她轻功好,若是她想走,早就百里之外了,而付强哪里会有这样轻功如此了得的手下?为什么把她困在豫园而不是找人看住她,便是因为洛天舒对她的这份了解,而今他终于还是把她丢了。
洛天舒如一头受了伤的野兽,一路狂奔,泪水已模糊了视线,然而他好像并无需这双眼睛来看方向,他的心里有一条路,他正朝着那条路走着。
树屋,是的,每当他受伤时,难过时,快乐时,都会到这里来躲藏,来逃避,来倾诉,因为这是他爹娘留下的,不,洛天舒顿住了脚步,目中凝着的泪滑落后眼眸清晰,树屋近在咫尺,他却停住了。
洛天舒后退几步,不,那里尽是欺骗,写满了谎言,一个天大的骗局,他十年如一怀念着,思念着的父母双亲,居然为他设下了这么大一个骗局,而这个骗局仅仅是为了成全,成全如今被他亲手摧毁的一切。
洛天舒霍然间仰天长笑,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悲凉,最后重重的一拳打在树上,斑驳血迹沾着树干,洛天舒心灰意冷的垂下头去,整个身体好似失去了全部支撑一般重重的靠在树上,缓缓下滑,跌坐在地上。
秋风自树林深处吹过,卷起片片落萧,树林中静谧的只能听到落萧飘走的“哗哗”声,洛天舒似化作这山中一块石头一动不动。
夕阳缓缓而落,华月初升,大地灰蒙一片,夜幕又黑了一层,繁星闪亮,洛天舒却依然静止不动,他的心死了么?
“少爷!”龙瑞从马上跳下来,向洛天舒边跑边喊,龙瑞找了洛天舒很久,因为洛天舒跑了,龙瑞还担心洛府有别的事没有跟出来,等他听付管家说起萧雨离开了仇府的事后,顿觉事情不妙,急得到处找洛天舒,原本他最先想到的便是树屋这里。
不过,白天发生的事情,让龙瑞觉得洛天舒一定不会再来树屋,便没过来看,直到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才想过来碰碰运气,却没想到,洛天舒果然在这里,只不过他没有在树屋里面,而是离树屋还有断距离的地方坐着。
龙瑞跑到洛天舒身边,跪下身去,看着垂着头坐在那一动不动的洛天舒。
洛天舒那样子,无论谁看了都不会觉得他是活着的,闭目垂头,龙瑞看到洛天舒身上手上都血迹斑斑,叹了口气,带着哭腔劝道:“少爷,这又是何苦?”
洛天舒仍然一动不动。
“少爷,既然老爷和夫人回来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好在我们还可以弥补我们的过失啊。”龙瑞跪着劝道。
的确,是洛天舒用思玉公主的钱请人劫了洛府的巨额银资,又用思玉公主的银资收购了洛府旗下的商铺,左右着瓷都的商界,一切都已经在他洛天舒手中了,洛府不过只剩下个躯壳。
“龙瑞,扶我回去。”蓦然间,洛天舒清冷的声音响起。
龙瑞见洛天舒有了反应,心头一阵喜悦,眼中含溺的热泪都禁不住掉了下来,一只手忙抹了一把眼泪,另一只手已伸过去扶洛天舒了。
不过,龙瑞在扶起他的那一刹那,看到洛天舒异常冷峻的脸,那股森寒之意虽然对洛天舒来说是常挂在脸上的,而此刻的极为不同,过去的冷是恨,现在的冷,冷的可怕,冷得好像死去了一样。
龙瑞有些不安的问道:“少爷,你没事吧?”
洛天舒沉默不语,龙瑞知道他的脾气,便不再去问,但心底十分担心。
龙瑞跟着洛天舒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的骑着马,龙瑞不知道洛天舒要去哪里,更不去问,不是不敢,他与洛天舒的感情已经超越了主仆,而是他怕刺痛他,洛府有他的父母,深深的打击了他,仇府有走了的萧雨,更是致命的痛,龙瑞哪里都不敢提,提哪个都是他的痛啊。
默然间,龙瑞发现洛天舒径自回了洛府。
洛天舒默默的回了听竹轩,洛锦文和林婉喻果然在等着洛天舒,与家人讲述了十年的经历,叙了离别之情,又是一番忏悔后,终于他们夫妇可以回到听竹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