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看似平静详和,浓墨一样的天上,偶尔有一颗流星带着凉意从夜空中划过,炽白的光亮又是那般凄凉惨然。
洛天舒看着怀里那张苍白俏丽容颜,毫无生气,睛目紧闭,唇角那丝鲜红的血痕让他的心也跟着痛洛,他伸出修长而白暂的手指,轻轻的将那抹鲜红擦净,紧紧的将萧雨抱在怀中,不由得眼底薄雾漫溢,酸洛的神色,无法言明。
他将那个温软的身体轻轻抱起,眸光一冷,分明带着悲戚,声音中亦有轻微的怒意,又不失礼的说道:“我先带她回去,改日再说吧。”
林承恩见萧雨此时的模样,焦急万分,悔恨懊恼,刚刚萧雨那般坚持镇定,他以为孙小姐是个坚强的女子,见她那脸急待真相的模样,方如实相告,怎知会是这样,歉然说道:“老夫愚笨啊。是老夫考虑不周,害了孙小姐……”
洛天舒已无心听下去,抱着萧雨转身便向门外冲了出去,心头只有一个念虑,便是不要她有事。
“大少爷!”林承恩高喊一声,却见洛天舒并没有停下的意思,急忙说道:“孙小姐这副模样回去洛府如何交待?”
这话让洛天舒停下脚步,林承恩说的极是,就算是回了洛府是送她回去凝香苑还是带回听竹轩呢?略一思索,回过身看向林承恩。
见洛天舒停下,“还是先在老夫这里,等孙小姐醒来再议如何?”林承恩神色肃然。
洛天舒一丝表情也无,精目直视林承恩,冷洌的让人畏惧,这样看了林承恩片刻,点了点头。
林承恩见洛天舒点头应允,急步引他向内院走,进了一间干净的卧房,洛天舒将萧雨轻轻的放在床上,便以手搭在她的脉上。
“我去唤大夫来。”承恩焦急万状。
洛天舒忙喝住他:“慢,凉都的大夫恐怕都请不得。”
林承恩闻言便也明白了洛天舒的意思,赞赏有佳的看着冷静沉着的他,如萧雨在怡园的事传出去,恐怕更加麻烦,深叹口气,沉声道:“那老夫去拿找些药草过来,看看能否应急。”
洛天舒点点头,便闷声不语,专注于萧雨的脉像,虽未曾习医,可因练武,多少有所了解,他觉得萧雨脉像虽弱可却很平稳,些许放下心来,转眸凝视着她苍白的俏脸,心里一阵惊恐,暗想:我,我怎么了?当看到她那般痛苦的神情,心会那样痛?蓦然间想到那句,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这是他想过对付洛天萧的筹码,不是吗?她不就是那个爱吗?可以让洛天萧,生忧,生怖的爱,是何时让他也忧也怖了?
洛天舒黑眸精光四射,那闪电般的眼光闪过她脸时略一停留,旋即离开,从她身边离开,连连后退数步,仿佛她是一棵带着剧毒的情花一般,不敢靠近。
心思暗涌:洛天舒,洛天舒,你在干什么?十年的忍耐,不是要回来为父母讨还公道的吗?怎变得如此儿女情长?她只是颗棋子,棋子……万不能因她破坏了一切。
洛天舒似乎不知道仇恨也并不是非报复不可的,世上有很多种情感都远比仇恨更强烈,而这份情正慢慢生根,或许不久后还会发芽,开花,结果……世间万物或总有一个定律可寻,唯人之情感,变幻莫测。
洛天舒那张已经练得遇事不惊不燥的冷颜,此刻多了份凄苦,在他心底隐隐感觉到,自己心中对床上躺着的那个迷样的女子有了不同的情感,一直以来,他未有过,且抗拒的情感。
他转过身,背对着萧雨,闭上眼睛,俊逸的两腮因强烈的隐忍而略发僵硬,他不想再看那张慑人魂魄的娇颜,他努力抽离自己奇异的情感于她。
“娘……”忽听得一声娇喊,从萧雨小巧的樱唇传出。
洛天舒蓦的睁眼,箭步回到床边,轻轻坐下,精目凝注着萧雨,只见她玉额香汗渗出,秀目紧闭,轻轻摇着头,不断的喊着:“娘。”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洛天舒看得心疼,刚刚警告自己的那些话全然不知了去向,此刻,他所有的思虑都被这柔弱的女子牵动着。
洛天舒低柔的唤了声:“语儿!语儿!”便被自己那般柔情的语调惊呆了。
萧雨的头越摇摆动的越大,额头上的香汗似珍珠般越凝越多,洛天舒觉得她的呼吸变得急促,不禁拧紧剑眉,双手去扶住她柔弱的肩膀,又急呼了两声:“语儿,语儿,你怎么了?醒醒,醒醒。”
洛天舒的晃动和呼唤,好像起了作用,萧雨突然张开杏目,空洞的眼神,直直的看着洛天舒,那神情是他见过的,他心中一直的疑惑,他盯着那幽深的晶瞳,等待那抹灵光回聚。
果然,不出他所料,顷忽间,萧雨晶瞳越发黑亮有神,洛天舒不禁心道:回来了。
萧雨睁开眼的瞬间,有短暂的眩晕,虽然是意料中的,她定定神,手心有些冒汗,指关节也有些麻麻的感觉,想是气血郁结在胸口的缘由,连带大脑都有些轻微失忆,眼眶一阵阵发热泪水不自觉的溢出。
萧雨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表小姐如此强烈的暴发,只有过一次,差一点夺走她二人的性命,虽然后来也几站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