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位于古镇的苏家老宅内,飘着一层白雾。
在这个几近荒废的老宅深处,一扇紧锁的院门,此刻被人推开,门内是一位白衣少年的背影,他背影孤独落寞,让人看了不禁心疼。良久,他慢慢转过身,望着门外熟悉的屋宇,动情道:“一年了,我苏阳终于恢复了自由。”
门外的下人,望着眼前这个被圈禁一年的落魄少爷,微笑道:“三少爷,恭喜您终于出来了。”
“恭喜?”
确实该恭喜,苏阳仰头望着虚空,自己这一年的酸楚谁能知道?他笑不出来。
获得自由纵然是让人高兴的事,但一想到她,想到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女人,苏阳却轻叹一声:“我这点委屈与她所受的苦相比,又算的了什么?”
他收回心神,扭头问一旁的下人,“是父亲放我出来的?”
下人立刻躬身回道:“是,正是族长的命令。几月前‘十二宫地兽’在西北荒漠作乱,天帝派唐、罗、苏,三大家族带兵剿灭。咱们苏家由族长亲自带队,远赴西北荒漠,前几日传令回来,让您立刻押送粮食去前线。”
苏阳并未多说什么,已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明显是女孩用的荷包,怔怔的看着,思绪在垂杨白柳间飞绕,让他不禁回想起以前。
一年前,同为三大家族的唐家,派人来自家贺寿。
那一晚,在酒桌间,在灯影下,苏阳被一个喝的微醺的少女深深吸引住,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女孩,也从没见过这么清澈的目光。
那个女孩是号称“唐家第一天才美少女”的唐嫣然,唐嫣然在家族内可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并且极具武学天赋,一般人根本不敢接近她,连跟她说句话都紧张,据说她拒绝过的男人最少有一百个。
可那晚,她对苏阳似乎格外不同,并没拒绝他对自己的邀请,令许多男人私下嫉妒。
第三日的晚上,苏阳约她去山顶赏月,俩人刚到山顶,唐嫣然便发现随身多年的荷包,不知掉到哪里找不见了,苏阳自告奋勇往山下去找,好不容易找到时,听见山顶突然传来唐嫣然一声惊叫,当他冲回山顶时,看见唐嫣然已经晕倒在地。
唐嫣然一直昏迷不醒,苏、唐两家高手发现她中了一种罕见毒虫的毒,很难清除。
一些嫉妒苏阳的唐家子弟,开始落井下石,把责任推到苏阳身上,骂他色胆包天、图谋不轨,甚至和苏家子弟发生了数次武斗,唐家高层一直把唐嫣然当宝贝,更是逼迫苏家必须给出一个交代,迫于形势,也是出于保护,苏阳被父亲圈禁了起来。
三百多个孤单凄冷的夜晚,苏阳无时无刻不再思念着唐嫣然,希望她能醒过来,然而直到今日,直到苏阳恢复自由,她仍旧长眠不醒。
带着满心的忧伤与自责,苏阳离开了圈禁他一年的残院。
一些正在忙碌的下人,看见苏阳突然出现在院子里,吓的忘记手里的活,纷纷瞪大眼睛看着他。
面对这些人的目光,苏阳疑惑不解。
很多人都以为苏阳已经死了,或者已经疯了,谁也想不到还能看见他。当年要不是他贪图唐嫣然的美色,苏家也不会和唐家的关系闹僵,两家也不会发生武斗,致使多人伤亡。
“他竟然没死?”
“他怎么又出来了?”
“哎,就是他害的苏家名声变臭!”
……
很多人都恨苏阳,恨苏家出了一个这么不争气的好色之徒。可他是族长的儿子,即使是个废物,别人也不敢说什么。
苏阳能清楚的看出他们在想什么,从他们看自己的眼神中,苏阳早以明白,没人会站在自己这边,也没人会理解自己,呵呵,这群薄情寡义的人,难道我苏阳当年亏待过你们?还是害过你们?
也罢,也罢,我本就是苦命之人,即使生在帝王家又如何?
苏阳母亲去世的早,他自小就是跟奶妈长大的,奶妈起初对他很好,后来逐渐暴露出贪婪的本性,想尽办法从苏阳身子榨取油水,心情不好时还对他施加暴力,终于在偷光了苏阳母亲的嫁妆后,跟府里的一个男人私奔了。
从此苏阳便一个人生活,吃喝自是没有问题,由府里统一分配。
但他童年却没尝过半点快乐,他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仗着宠爱,不时的欺辱他,取笑他,连同一些下人的孩子,为了讨好两个哥哥,也狗仗人势的欺负苏阳。
虽然贵为苏家三少爷,可又有几个人真的把他当三少爷?
年少时的他,常常爬上屋顶,一个人坐在那里,抱着膝盖,呆呆的看蓝天白云,看日出日落,看远处人们的欢声笑语,只是这些全与他无关,在外人眼里永远都是热闹亲切的苏家,在他眼里,却如地窖一般冰冷无情。
那一段灰色时光,苏阳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在他被圈禁的那段时间里,曾不止一次回忆起幼年自己的遭遇,每次都为自己当时那颗高傲的自尊心,感到骄傲和悲伤。
这颗被冰封的心,被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