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嚯——哐啷”,就在我万念俱灰坐以待毙之时,云妹一把抽出墙上的青釭剑,擦着我的头皮横削一手,硬是将大刀格挡开来,“咔嚓嚓——”,管亥一击不中,大刀将我身旁的木质床榻劈了个咔吱脆,云妹借着管亥尚未收刀之际,像一只灵活的狸猫一般扑向我,抱着我向着旁边的兵器架在地上连着反了三个跟头,还没等被摔得七荤八素、灰头土脸的我反应过来,她再次一拽架上的龙胆枪,往管亥追杀而来的大刀上一点,然后飞快地抖出几朵枪花往管亥的咽喉、胸膛、肩胛、手肘以及腹部攒射而去。管亥这黄巾军第一名将的头衔还真不是浪得虚名,他倒拖着大刀,左手在下,右手在上,连续地牵动刀杆,墨黑的大刀与亮银的长枪枪相磕,火星四溅,管亥竟然顺利地接下了正常人看了应当头晕眼花分不清虚实的百鸟朝凤枪法,往常云妹一旦使这套枪法,不是被挑破了喉咙就是穿透了胸膛,再不济也是被切断了关节肌腱成了废人,管亥这完好无损地尽数挡下在我们眼里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就在云妹不停地抖出枪花刺向管亥全身各处,以连续的猛攻之势将他逼出了帐外后,战况突然急转直下,这个使大刀的汉子突然停下后撤,左脚一踢刀杆,一记诡异的上撩,逼迫云妹与他拉开距离。更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管亥忽然单手抓住刀尾,一个转身将大刀背在身后,一拧腰就像陀螺一般旋转着杀向云妹,赶出帐外的我不由得目瞪口呆,这管亥真的是使刀的?看惯了云妹飘逸变幻的枪法、羽哥霸道迅猛的刀法,我恍然间觉得管亥似乎不是在使刀,他这套刀法不伦不类,与其说是刀法,不如说是枪法。果然,被如此诡异刁钻刀法压制住的云妹只能一再防守,没有还击之力,这倒不是说云妹功夫不行,而是她身穿衣袖飘飘的红色汉式婚裳,下身拖沓着长长的结婚正装红裙,有了这些碍手碍脚的东西,云妹的枪法就被限制在了正面的突刺,许多灵活变幻的招式没法使出来,攻击力大打折扣,就好比原先武力值100的武将被套上了战斗力减25%的负面buff,而管亥本身武力就要在85左右,面对只能发挥出75战斗力的云妹,他这套将枪法融入刀法中的野路子反而成了云妹的克星,虽然我们很不甘心,但残酷的现实就是这样,我们被死死地压制着。这时候我又开始后悔了,我怎么就大意到把身边所有的兵力安排去攻城了呢?至少留下几个可以为我们通风报信求援的小兵也好啊……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乒啷——库通”,在管亥或撩刺或砍削、或顿挫或突转的诡异刀法猛攻下,我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云妹毕竟是个女子,在连续硬抗防守了管亥暴风骤雨般攻击后,率先臂力不支,龙胆枪脱手而飞,还被管亥一摆刀杆,打在膝盖后面,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而管亥似乎也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举起大刀就要将云妹枭首。
作为一个男人,我怎能看着心爱的女子就这么香消玉殒,我还记得,我答应过子龙哥要照顾好云儿一辈子,不仅是作为对他兄妹俩的感激,更是一个男子汉的承诺;我还记得,云儿在我的淫威之下被我在大街上搂搂抱抱的场景,以及她羞红的双颊和仍我肆意挑逗的温顺;我还记得,那些夜晚云儿不介意在没有得到正式名分的情况下,甘愿用她温柔的娇躯,融化在我火热的怀中时的无怨无悔;我还记得,在我遇到危险之时,她都默默守护在我身边,用她那与男人相比显得消瘦单薄的身影,替我挡下了一次次致命威胁……在这种时候,在这种地方,面对这种敌人,我怎么能丢下她不管一个人逃命!我不是刘备,我做不到视妻子如衣服,丢了就丢了,我不是什么成大事不拘小节的人,看着心爱的女人就在我面前,我不可能见死不救。恍然间,我的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一般飞速冲向了管亥,从背后一把抱住了这个即将夺取云儿性命的刽子手,将他撞翻在地。然而,一时的热血沸腾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又不是那些个逆天修真的玄幻男主,就算我豁出性命的全力一撞也没能将管亥这个家伙撞死,而云妹正在发呆,可能是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被别人击落得以兵器吧。为了争取时间,我只能死死地抱住着管亥不让他马上起身,同时大喊:“管亥,何仪又不是我斩杀的,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不去救援你的同伴,反而盯着我们不放?”,“哼!关云长杀我结义兄弟,让老子日夜痛苦不安,每晚都会梦到我的好兄弟何仪托梦向我喊冤,要我一定要狠狠报复关羽这个为朝廷当走狗的败类!既然他杀我兄弟,那老子就杀他兄弟,也让他尝一尝失去兄弟后的痛苦、悔恨!”,虽然管亥嘴上不停,但是他还是站起身来左摇右晃,企图把我甩下去,就像一头被马蜂蛰了的棕熊一样在地上来回翻滚。见还是甩不掉我,管亥干脆高高跃起,然后将我当肉垫重重摔下,连着摔了三次,起先我只觉得胸口一闷,背后一疼,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之后第二下,我只觉得自己身体里的内脏像重新挪了位置一般疼痛,胃里翻江倒海似的,喉头一咸,第三下后只记得自己再也憋不住了,嘴一张,一口鲜血喷出,眼睛一黑,没有力气睁开了,脑袋一晕,昏死过去。“不——”,云妹终于是从震惊中醒过来了,但她见到的是四肢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