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若柳絮的云彩被染上淡淡的紫色,在蔚蓝的天空中缓缓飘荡,犹如垂暮老人的白虎古城安卧在下方,昏昏欲睡的同时迎来了又一个喧嚣的傍晚。
“庄叔,头好晕。”司晨无力的伏在马背上,吐吐舌头。
在一整天亢奋却无所收获的狩猎后,一行人踏上归程,纵马飞驰了不知多久,稀疏的树丛中终于露出了城门的一角。
“公子,快坐正吧,不要在战士和百姓面前丢将军的脸。”庄宿正目不斜视,长枪般的脊梁散发着军人特有的铁血光辉。
“公子,公子,我跟你说个事。”一旁的金毛偷偷靠过来。
“什么?”
“今晚桃楼举行花会,其中的压轴戏就是拍卖南国小竹的一夜谈!”金毛挤眉弄眼,“怎么样,去吗?”
本来还一副懒洋洋模样的司晨,立刻挺胸抬头,“嘘——小点声,真有这事?”
金毛看了一眼队长,“相信我!我早就打算好今晚去的,消息传出来好几天了。公子,要不要今晚我陪你,就当是查探敌情了。你不是也说那个花魁有可能是今天洞穴里的人吗。”
司晨捏着下巴,摇摇头,“不去,我爹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金毛叹口气,臭屁地摆弄起头发,“那我只好自己去了。”
紫荆门,白虎西城唯一的关卡,自古以来便备受军家重视,如今作为琅琊侯国西部第一要塞,进行的战役大大小小不计其数,地位更是重中之重。
空旷的平野,土壤因多年的征战染上了血液的颜色,已是盛夏,才刚刚冒出点点绿意。黄昏下,箭楼一字排开,驻扎着一队队巡守的士兵,半圆式城墙像是巨人的身体阻挡在前,斑驳,古意悠悠。天边挂着一轮早月,远处群山连绵不绝,明灭可见。
司晨纵马穿过,伴着轻风卷起的烟沙,内心跌宕不已,似乎有种时光的力量。
“道长,此事还请容我思量,毕竟事关重大!”
“嗯,不急,这几日老夫会留宿在鱼羊阁,将军能考虑清楚最好。”
“若有俗事,道长尽管来找我。”
“将军留步。”
“慢走。”司如龙拱手。
黑黝的瞳孔在澄清的眸子中晶光闪闪,均葛道人仰首望望天空,背负双手,随风混入人潮。
司府重重闭上大门,侍卫持枪而立。
“好酒,好酒!”
路边的行人纷纷驻足,打量着这个东扭西歪的老妪。她斑白的头发,被发网兜住,插着个银簪,污秽不堪,,几缕蜷曲的发丝耷拉在皱褶丛生的额前,偶尔冲大家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说是烂醉如泥,可她就是不倒,看得过路人揪心无比。
“路怎么堵了,小羊,你去看看。”
司晨翻身下马,“我去!我去!”
老妪仰头又灌酒,不知是否是故意,司晨刚露脸,木屐嘎达一响,她就要扑在地上。路人纷纷出了口气。
“都散了吧。”司晨一把扶住她,“没事吧?”
“没事,没事!”老妪摇晃身子挣开司晨,提溜着酒葫芦蹒跚而去。
司晨这才感觉到手上黏糊糊的,“好脏!”
过子午门进入东城,几人疲惫不堪分道归家,庄宿正准备去见将军,要与司晨同行,被他以朋友约定为由推脱了。
月影逐渐拉长,眨眼就到了戌时。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十几名薄纱女子赤足踏在红毯上,和着乐拍在舞榭中轻轻律动,指尖划出令人迷醉的弧线,微翘的眼眸星辰般璀璨,轻歌曼舞间,偶尔可瞥到那一刹那的春光妖娆。
“好——”台下的看客喧喧嚷嚷。
“各位客官,又到了一月一次的蟠桃盛会,大家高不高兴?”
“高兴!”
“大家想不想抱得美人归?”
“想!”
“桃老母,别废话了,咱们都带够钱了,快叫姑娘们出来吧!”
“哎呦,客官,心急了!好好好,姑娘们,出来见见各位老爷吧。”浓妆的鸨母哈哈大笑,冲着那位抛了个媚眼。
石板街上,灯火绚烂,场面似乎比白天还要热闹。游荡了一晚上的司晨蒙着面,在门前徘徊不已。
“官人,进来嘛。”一个注意许久的二八年华的女子扭着柳腰走过来,靠在他肩上。看着眼前若隐若现的白嫩的胸口,司晨不由得口干舌燥。
“拼了!”他任由其拉扯,跟着进了桃楼。
“公子,你叫我流苏就可以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呐?”女子挽着司晨的臂膀,盈盈一笑,在一楼的角落找了个空着的酒桌坐下。立马有个小厮上来伺候。
“叫我公子就行。”司晨面罩下的肌肉僵硬无比,连嗓音都变了。
“这位爷,要点什么?”
“只要是好吃的好喝的都行,你看着办吧,饿死我了。”
“哎,好说,那就先上个三菜一汤,两坛十年女儿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