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来,看着那两个血红的脚印,它们好像是寒冬里盛放的花朵,红得出彩,一枝独秀,没有人敢与之争奇斗艳……突然出现这种奇怪的感觉,让我把头埋进去,嘴唇几乎就要与那两个脚印零距离接触。我的身体呈现出一种难以想象的畸形,观看着他们,好像在欣赏,好像很沉迷……就算脖子和腰背再酸疼也没有停下来。
从脚印上漂浮而起的血腥之气,被我一丝不剩的吸进了肺里,那时的鼻腔是麻木的,我以为吸入的只是空气。这种状态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我整个肺腔都被血气给填满后,我才猛然咳嗽了一下,吐出一口鲜血……也就是这口鲜血,把我从迷失神志的状态下拉进现实……
怎么会这样?这两个脚印有迷魂的效果?我赶紧站起身,不敢再那么贴近它们,生怕再一次进入到刚刚那种疯狂迷恋血腥的状态里。可是我又隐隐感觉到不对劲,仅仅是两个脚印而已,是谁留下来的且先不说,为什么能够迷人心窍?
带着这种疑惑,我先稳住了心神,才小心地,又把脸凑近了那两个脚印。这一次在月光下,我终是看清了。
两个血红色的脚印只是涂抹在草枝上,可在月光下竟没有反射出半点晶芒,按理说,只要是有水分的存在,都是具有反射效果的。我伸出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划过了那两个脚印……事实如我所料,是干的……
这就更加奇怪了,血液要凝固不是那么快的。我刚刚吸纳元素和清晰衣服的时间也仅仅只是一会儿而已,如果真有什么血人从空间裂缝钻出来,拿走了那本《魔相录》,再从空间裂缝钻走,那他留下的血脚印也不可能那么快变干……
我双眉紧皱,站起来,绕着地上的两个脚印不知道转了多少圈。抬起右手,眼睛死死盯着抚过脚印的食指和中指。脚印是干的,划过后的手指虽然是干干净净的,可却带起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多多少少让我觉得有点恶心……一阵思考无果,我索性就没再去白费力气,弯腰捡起《易容术》,将其揣进兜里后就返身往落日酒馆的方向走了回去……
……
走回酒馆的路上,我看了看天,月亮已经移到了西边,周围没有星星,好象有乌云在那轮明月旁边翻滚着,让人感觉很阴沉。
此时此刻,算是很晚了,按照常理来说,酒馆应该已经关门打烊了。可如果关门的话,他们会不会给我留门?那些破碎的尸块该怎么处理?以老张头对于尸块的关心程度,会不会把他们收回房间里好好供奉着……我心里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来,摇头自娱自乐地一笑,又加快赶往酒馆的脚步。
等我走回去的时候,酒馆依旧灯火通明。站在酒馆门前,我没有马上走进去。心里想着,灯油这么贵,好在林叔已经不在了,不然他看到里面这几个人这么不知节制地开着灯,会不会气得骂娘啊!
“黎昕,你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进来!”风扬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我,热情地朝我打招呼,让我赶紧进去。
风扬刚刚说完,那道让我听着都想掏耳朵的声音也跟着飘了出来:“慢着,如果跳不进来,请照之前那样踩着椅子进来,别碰坏了已逝之人的安寝之地!”老张头的声音沙哑又尖锐,还抑扬顿挫的,真的是让人受不了。可我觉得,他真正让我觉得不舒服的,并不是他的发声,而是他整个人看着都让人觉得怪怪的。
说实话,这个时候的我完全能够凌空飞跃进去,毕竟才那么一点的距离。有了天力的加持,再高一点,再远一点我都没有问题,可我还是老老实实地踩着椅子进去了。并不是因为有惧那个阴阳怪气的老张头,而是不想那么快就让他们知道我身体已经好了。
我走上长椅的时候,故意装得颤颤巍巍的,虽然此刻我的神色相较之前已经好了不止一点,但这起码可以造成我虽然身体好了不少,可是天力依旧没有恢复的假象。之所以这么做,是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提醒我,别把所有都暴露在别人面前,更何况是不相识的人。
以前的我感觉都有点掏心掏肺的,很真实,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现在的我是有防人之心了吗?是有心机有城府了吗?或许吧,自从拥有了千凰和仙人掌这两个魂灵以来,我感觉自己真的变了。嫁接了他们两个那么多的记忆,瞬间觉得自己的心也在无意之间成长了许多,好像很多感受和领悟,没有亲身去经历过,却早已刻骨铭心。
老张头没有坐在吧台,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在桌子上摆弄着一些物件。他抬起头,饶有兴趣的看着我,眼里闪烁的光芒让我感觉背后发凉。盯着我上下打量了半晌,他才皮笑肉不笑的地“呵呵”一声,那口黄牙里飘出的气息,我老远都能闻得到。不知怎么地,在他的眼神下,我好像被脱光了般,死不要脸在他面前晃着,全身都被他看光了,什么秘密都被他看穿了一样。
风灵导师也坐在那块桌子上,飘飘若仙的姿态,和身旁那个老张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拿起一杯还散发着热气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才转头看我,也没说什么,就对我点了点头。她的眼里古井无波,我完全看不透。
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