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松浑浑噩噩地看着面前的陆玄和陆元冰,直到现在,他依然有些回不过神来。
陆方灌注给他的信息实在太过惊世骇俗,最后,他居然还知道诸天生死轮和器灵荒的存在!
“陆方……”陆元松深吸一口气,深深望了厢房一眼,大步走向长春园,打开破败的小木门,这小木门锁住了,但如何禁得住陆元松的暗劲,吱嘎一声拉开,立刻看到院子里居然有一个少年在练武,他听到动静扭过头来,脸色顿时一变,喝道:“你是何人?竟然从祭庙来,难道不知道祭庙是禁地吗?”
这少年一喝,引起动静,长春园内的下人纷纷跑过来。
陆元松不慌不忙地关上小木门,就看到管事陆灿,数月不见,陆灿的武功明显精进了许多,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武徒,现在却龙行虎步,成了武师!
“堂少爷!”陆灿看到陆元松,大吃一惊,连忙上前见礼。
“陆灿管事,此人是?”那少年应该自陆元松走后,陆氏某个分支旁系派来守护祭庙的子弟,没有见过陆元松。
“炎少爷,这位是松少爷,荆林侯之子陆元松,比您稍大,算是您的远方堂哥。”陆灿为两人互作介绍:“松少爷,您走后,历州陆氏便派来这位炎少爷看守祭庙,炎少爷的父亲陆宽,是历州郡守府长史。”
“陆元炎!”陆元松淡淡点头,他转向少年,微微一笑,道:“看你是修炼星斗拳,修炼到第三式福星高照,这一招,不仅仅是招来福星,更重要的其实是明白自身,从小见大,甚至拿来拼命,燃烧气运,越级而战。”
陆元松在他从前住过几个月的卧室看了看,又看了看隔壁厢房,那里曾是胡盈儿的卧室,区区几个月,物是人非了。
“唉”,陆元松深深叹息,阴神从肉身中飞出,一招手,将肉身收入诸天生死轮中,猛然一跃飞起,直冲云霄,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他……他是鬼仙?”少年陆元炎见鬼似地望着陆元松消失的方向,目瞪口呆。
陆灿震惊的模样丝毫不比陆元炎好多少。
陆元松全然未曾在意下边几人想些什么,到了他这种境界,只有同级别的强者才会放在心上,而且,他的精神大多在想见陆方显现的场景,越琢磨,越能感受到陆方似乎还有很多事情瞒着他,即便曾经他们同体同源,变作了两个人,有不同机缘,好像出了什么事故,不能再度合体。
或者说,陆方知道了什么,成就阳神也不一定能够超脱。又或者,他找到了另外一条路,不必与陆元松合体,也能突破到阳神之境。
此事越想越复杂,陆元松感觉神魂之力都在飞快减弱,心神在动摇,原来他一直以为是从后世穿越而来,此时看来,似乎自己前世就属于这个世界,轮回后才到所谓的后世,另一个世界,另一个位面。
那个世界不是未来,而是依附于神州世界的一个位面,就如皇极天一般。
前世、今生、来世,说到底只是陆元松自以为罢了。前世叫陆方,今生叫陆元松,后世叫陆明远,始终与陆氏脱不了干系。
“也罢,不管叫什么,不管从前,不管以后,我只需做好现在就行,对得起自己磨砺出来的一颗道心!”
陆方既然没有强行与陆元松合体的意思,陆元松思前想后,便放开了心态,事已至此,多想无益,自己的路自己走,内心遵守自己的道即可。
陆元松从南边的曾州赶到西北封鲁地界的高岭,七八万里只花费了区区五六日,几乎横跨了半个大玄,如今,又从高岭动身,流星逐月般向大玄中央腹地的玄京赶去,万里的路程,一日之间就抵达了。
不过在中途,到了迷雾谷的时候,陆元松将铁手、四怪及诸多马匹从诸天生死轮内放出,吩咐其去怒虎寨,又让黄天霸、管炎往蒲城明远布行去坐镇,他只带了许宿一人继续朝玄京赶路。
玄京地处中州,是整个大玄三百六十个州府的统治中心,到了中州,陆元松发现整个中州的气氛与曾州颇为相似,为官为将者都小心翼翼、处处防备,到处都有大军集结,或中立自保,或效忠皇室,或投靠了陆氏。
转眼到了玄京附近,陆元松找了个偏僻之处,阴神飞落而下,将自己的肉身和许宿放出,阴神遁入肉身。
这时候天色已晚,玄京已经关闭了城门,实行了宵禁,陆元松不想太过招摇,便和许宿在附近村镇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一夜,第二天,购买两匹骏马,便赶着早进了玄京城。
踏入玄京城,一股凝重的氛围扑面而来,且不说城门口驻扎了一个指挥营的兵马,军士凝神静气,号令统一,带着杀伐气息。单说街道旁两边的店铺,那门都是半开半闭,似乎随时准备闭门谢客。
纵使街道上行人很多,却来去匆匆,街道旁挑担买菜的小贩叫卖声也显得很虚,中气不足。一队队军士在街道上巡逻,镇压随时可能发生的暴乱。
“这就是玄京!似乎萧条了许多,全盛时期不该如此。”陆元松随意漫步在街头,看着人头攒动的闹市,却体会到一种民生艰难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