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统大人,此子乃是荆林侯之子陆元松!”扈统领保持单膝跪地之状回应江天骥所问。
“原来是荆林侯的公子。”江天骥一步步从虚空走下,足踏空气,如下楼梯,很快双足落地,他目光一瞥扈统领,随手一丢,几个玉瓶从袖口飞出,落在扈统领身前,他淡淡道:“你起来吧,这些丹药拿去给他们疗伤,同时打扫战场,随时准备回天地园。”
“多谢都统大人!”扈统领拜谢之后连忙起身,朝山壁洞穴飞跃而去。
“这头白狐是你的?”江天骥目光开阖间已经将所有场景尽收眼底,在他的感应中,整个天狐谷的狐狸,只有陆元松脚边的白狐仍有气息,且气息均匀。
“江……江都统!”
“你可以叫我江伯伯,”江天骥忽然笑了:“我与你父亲同朝称臣,是很好的朋友,而且我也听过说你,陆元松,你是陆鸿季子,你的母亲叫夏云音,舅父夏云霖更是世袭忠远候!”
“您知道我?”陆元松诧异,在大玄皇朝,都统就相当于大将军,大将军不是爵位,而是靠战功积累的官职,权势非同凡响,与王侯并列。更何况这江天骥能够与胡春娘争斗良久而无丝毫损伤,其武功可谓超凡入圣,是武圣!
这样一个人陆元松从未听闻,他也从未听闻大玄军队中有天煞卫这个编制,可想而知,江天骥和所谓天煞卫必然是大玄一支极为隐秘的武力,他的身份可能都保密,然而,这种大人物居然对自己如此熟悉。
他要么是陆鸿好友,要么就是陆鸿的仇敌,所以,对于荆林侯府情况知之甚深。
“不仅知道你,你出生之日我还抱过你呢。”江天骥在这一刻神色间流露出一种慈父般的关怀和追忆,但他很快摆脱,笑道:“你与你母亲长得真像,眼睛几乎一模一样。”
此人跟自己母亲关系似乎不一般!陆元松迅速从这位江都统的神色变化揣测出一种可能,他沉默聆听。事实上,他对于自己的生母印象有些淡了,本来他就从未把夏云音当作母亲,也未将陆鸿视为父亲,只是血脉的源头是这两人,他与他们之间有血缘关系而已。
情感上,没有任何感觉!
所以,对于江天骥的感慨,陆元松也就没有附和或追问等等回应的心思。
“你不说话?看来你不相信我!”江天骥盯着陆元松的双目看了良久,终于叹了一口气,他从腰间解下一块黑漆漆的令牌,递给陆元松。
“你母亲死的时候我都没有去见她最后一面,虽然是有苦衷,但这种罪过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呵,我也知道你的情况,可惜,一直没有时间去见你,这次我奉命前来剿灭天狐谷,与你相遇是缘分,也是你母亲在天之灵的期望,她应该希望我帮你一把。”
“然而……算了,过多的事情说来实在复杂,这枚信令你且收着,今后在朝堂若得罪了不能得罪的大人物,就带上这枚信令去天地园找我!”
“朝堂之上都是公卿大夫,我一介平民之身,怎么可能有机会在得罪大人物?另外,天地园又在何处?”陆元松接过这枚黑黝黝的令牌,入手分量十足,绝不是普通精铁所铸。
“你是她的儿子,将来必定成就非凡,来日位极人臣也未可知。至于天地园,等你有了足够的地位,自然知道位置。”江天骥忽然伸出宽大的手掌抚了抚陆元松的头顶:“你多多保重!”
“扈峰,撤离!”
“是,都统大人!”
“咻咻!”扈统领扈峰一吹口哨,立刻有几声兽鸣回应,从天狐谷外围方向飞来十多只巨大的雄鹰。
这些浑身黝黑、鸟喙如铁的巨大飞行凶兽展开翅膀足有两米多长,十多只高桓低飞,掀起阵阵狂风。
一个个天煞卫黑甲人跃上鹰背,待扈峰将重伤的黑甲人也送上鹰背后,江天骥深深地看了陆元松一眼,一挥衣袖,雄鹰嘶鸣,飞上蓝空,江天骥的声音从半空传下。
“这股兽潮半个时辰后会自动散去,待野兽尽去,你可出谷!”
咻咻!转瞬间,雄鹰飞去,狂风消弭,一切无踪无影,只留天狐谷内一片血腥。
许多三尾狐狐尸,但都已被剥皮,骨肉浸血,惨不忍睹。
“呜呜!”陆元松望着满目苍痍,心中稍哀,耳边忽然响起一阵幽咽声。
是胡盈儿这只幸存之狐!
陆元松低头看时,就见胡盈儿匍伏在其脚边呜咽,碧绿的双目两行清泪如潺潺之水。
“你们天狐谷的遭遇令我很是同情,不过,同情不代表纵容,我好不容易使你逃过一劫,不希望你怀有报复的念头,这件事是朝廷做的,你不可能报得了仇,你只能安安静静活下去,天狐谷的一切,你就忘了吧。”
“谁说报不了仇!”一声娇喝骤然从山麓上传下来。
“谁?”陆元松抬头看去,就见一道粉红身影飞身而下,如闪电一般落在陆元松面前。
一尺之距,面对面,眼对眼。
“春娘!”陆元松只觉眼前一花,出现一人,当即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