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抬起另一只手柔柔地抹去渊绍眼角的泪滴,半是调侃道:“傻瓜,哭什么?”她刚生产完,还虚弱得很,要不然她真想拧拧他的鼻子。
“我才没哭!我就是、就是被沙子迷了眼睛了!你快别说话,这么虚弱还有心情挖苦我?”渊绍吸了吸鼻子,死鸭子嘴硬。他把子墨伸到外面的手都塞回被子里。为了掩饰尴尬,还口不对心地嫌弃起儿子来:“这小子怎么长得像只皱巴巴的小猴子,真丑!”
这密闭的屋子里哪来的风沙?连撒个谎也不会,真是笨到可爱!子墨暗暗笑他,内心却溢满甜蜜。他们的孩子降生了,从此她有了一个完整的家!
“他这么丑一定是像你!”居然敢说她的儿子丑?
“怎么会像我?我多英俊潇洒啊!”渊绍的鼻子翘到了天上,不时还得意地用余光瞄着母子俩。
“既然你这么嫌弃儿子,那我把他送人好了!”子墨被渊绍的“幼稚”逗得来了精神,于是决定刺激他一下。
“那怎么行?!再丑也是小爷的种,总不能让这小子跟别人叫爹!算了,凑合养着吧。”渊绍哼哼唧唧好似很不情愿,实际上心里对这个小家伙已经喜欢得不得了了!
子墨不再开他玩笑,认认真真地凝视着他的眼睛:“渊绍,我现在很幸福很幸福,谢谢你。”劝停了渊绍,子墨自己却不禁泪意盈盈。
“诶?你怎么又哭起来了?是不是生孩子太疼了?我刚刚在外面听到你叫得好惨烈啊!吓得我心脏都快爆开了!”渊绍爱怜地摸了摸子墨的额头,将她汗湿的碎发拨至一边。子墨以为他要开始对她述说深情了,结果他再次语出惊人:“所以我决定了,以后再也不让你生孩子了!你快别哭了。”
看着渊绍那坚定的语气和认真的眼神,子墨知他不是在开玩笑。这个呆子,总是用这么莫名其妙的方式来表达他的体贴与深爱。反正子墨也习惯了,这样的温柔只有她懂、只要她懂就够了。
仙家添丁,老爷子仙莫言高兴得笑不拢嘴。可惜圣上病中,不能为小孙子办个热闹的洗三宴。
好在一个月后,皇帝得身体渐渐有了起色,仙莫言上书恳请皇帝允许他为小孙子办一个隆重的满月酒。一来庆祝乖孙满月之喜,二来也可以借着这股喜气替皇上冲冲病气。
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端煜麟甚至没看折子,只听方达嘴上一提就欣然应允了。添丁是喜事,是该好好庆祝庆祝。泰王的第二个孩子也已经出生半个月了,这是端煜麟第三个孙子,取名茂籍;再过几天,明萃轩里的一对姐妹也即将临盆;沁心公主的孩子也要赶在这个六月凑热闹……
端煜麟靠在床上一边看着其他重要的奏折,一边大手一挥:“准了。朕的病也快好了,不必再严禁宫内外的庆娱活动了,该怎么办怎么办。等月底茂籍满月的时候,朕说不定还能亲自出席呢!咳咳……”他说得高兴,情绪一上来又咳嗽了起来。
“皇上,您慢些。保重龙体要紧啊!”腿伤初愈的方达也已经回到御前几天了。他不在的这仨月,皇帝就患了重病,方达自责得很!现在更是比从前更小心谨慎地伺候着皇帝了。
“无妨,朕是太高兴了。朕更期待歆嫔、萱嫔两姐妹的孩子出生,朕又要再添两名后嗣了!”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说的真是一点都没错。
端煜麟刚刚发布这道“解禁令”,当晚洁昭仪来探望圣驾的时候便奏请出宫一趟,目的也是出席自己曾经御用医使之女的满月宴。
原来叶薇和成旭的女儿也是在五月十六出生的,跟仙家的小公子是同天!只不过,成家的小姑娘比仙家的小公子早几个时辰生在了白天。两名小娃娃同年同月同日生,这是多么大的缘分啊!其实他们的缘分还不仅如此,只是那将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
端煜麟也没什么理由好拒绝的,不光答应了金蝉的请求,还命内务府准备了一份贺礼托金蝉一并带去。金蝉感激皇帝的宽容与体贴,与皇帝说了好一会儿亲热话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