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皇帝缓口气,消停不到两天的日子就再起波澜,祸事一桩接着一桩。
先是有人检举夏槐殷在监考太学考试时徇私舞弊;随后又有人弹劾东宫……显然,这是有人要拿***开刀了。端煜麟一向信任这个长子,也十分肯定他的办事能力,然而今次之事非同小可,不能不让端煜麟震惊警惕!
因为刑部尚书楚沛天举报太子妃的丧仪有违规制,其规格堪比皇后!这实则触犯了皇帝的大忌。楚沛天还上书恳请皇帝允许开棺验尸,检查陪葬品、入殓穿戴中有无逾矩之物。
端煜麟心中已有不悦,但是又怕因为朋党之争的手段误会了太子。因此,端煜麟决定亲自前往皇陵开棺检验。
路上皇帝和太子俱是一脸凝重,随行的礼部官员和内务府管事个个面若死灰。如果楚沛天的举报属实,他们这些人都脱不了干系。
马车中,邓清源与田斐、汪钟骥对面而坐。
邓清源面色极为难看,他手里拿着汪钟骥上呈的奏折。方才皇帝将奏折丢给他看时,他也是惊出一身冷汗。邓清源将奏折狠狠摔在对面二人脚下,低斥道:“本官不在,你们就这样拆上司的台?都是怎么办事的!”邓清源尤其看不惯这个田斐,这次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估计这竖子的仕途也到头了。
“属下知错!”田、汪二人拱手作揖,羞愧得连头都不敢抬起。尤其是田斐,上任后主理的第一件差事便出了大差错,只怕要脑袋搬家啊!
“知错顶个屁用!礼部办不好分内之事,还叫刑部的人给参了一本!这说出其,我们礼部的脸往哪搁?往哪搁啊?”邓清源怒极,忍不住冒了脏字,犹觉得不解恨。他拎过田斐的衣襟,质问:“太子妃入殓时你不是在旁边守着吗?你眼睛瞎啦,看没看见有什么不该用的东西放进棺材里了?”
“大、大人……入殓的时候,下官本来是守在一旁的。可是……可是刚巧那会儿晋王夫妇到访,臣、臣去接待他们,不得已才离开了一会儿。就一会儿!臣回来的时候,棺椁已经装殓好了。臣就……没、没再打开重验……”田斐毕竟年轻缺少经验,此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吓得话也说不利索了。
“废物!怎么挑了你这么个糊涂东西做侍郎?看你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样儿,现在瘪了?没能耐了?滚!”邓清源手一松,田斐立马瘫跪在地上,眼神放空、状若呆滞。
“大人……”汪钟骥刚想说几句劝慰的话,还没张口就被邓清源瞪了回去。
邓清源对着汪钟骥指指点点道:“还有你!你以为你那天抱病休沐就没事了吗?当时监督装殓的也有你的手下吧?你是怎么教育下属的!”
“下官知错,下官回去一定好好教训小王!”汪钟骥不停地用袖子抹着脸上的汗。
“哼,还等你教训?你看他出不出得了刑部大牢!”出事后的第一时间小王便被抓进了刑部大牢拷问,楚沛天故意施以酷刑,然而小王还是一问三不知。此时的三人还不晓得,禁不住拷打的小王刚刚已经断了气了。
不过汪钟骥心里更愿意小王就交代在大牢里,这样可以免去他许多麻烦。但是这种心理可不能在邓清源面前表露出来。
到了皇陵,端煜麟命人将太子妃的棺木从墓室里抬了出来。不忍妻子英灵再受打扰的璎庭,心痛地撇过头去。
“开棺,验!”端煜麟一声令下,太监们麻利地将棺材撬开。
众人凑上前去围观,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夏蕴惜青白的面容。然而,距离太子妃过世已有十来日了,尸体却没有一点腐化的痕迹。仵作轻轻一捏尸体下颌,她的嘴便自动张开,里面赫然是一颗夜明珠。
群臣顿时议论纷纷。
“太子对太子妃果然是好啊!竟将这么大颗的夜明珠用来给尸身防腐,据说前淑妃入殓时也不过是含了一枚普通的玉蝉。”官员甲感叹道。
“我听说啊,一般只有皇后、太后薨逝才能含夜明珠。不过,若是颗普通的夜明珠倒也罢了,就怕……”官员乙和丙的窃窃私语被皇帝的新命令打断了。
“方达,你上前去仔细看看!”九五之尊不便靠近尸体,端煜麟便让最信得过之人替他检验。
方达从命,走过去朝仵作一点头。仵作会意地将太子妃口中所含之物取出,举到方达眼前让他细看。
方达转着圈将硕大的珠子看了个通透。突然发现珠子的形状十分特别:“这、这不是‘凤凰眼’吗!”凤凰眼是夜明珠的一种,因其形状酷似眼球得名,比普通的夜明珠珍贵数倍不止。由于其稀少且名贵,通常非帝、后驾崩而不得用。
听方达一说那是凤凰眼,下面一时间炸开了锅。这时邓清源注意到太子妃的穿着打扮似乎也有些微妙的违和,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
“是凤簪!”立于邓清源身后的汪钟骥突然大叫出声,吓了众人一跳。
“什么凤簪?”端煜麟不悦地皱了皱眉:“说!”
汪钟骥穿过人群跪到皇帝跟前,解释道:“赤头凤簪,按例唯太后、皇后、皇贵妃和太子妃有资格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