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使着布菜侍女小惜为每个妃嫔夹菜。
“大家尝尝这道驴肉烧麦,听说可是齐州的特色小吃呢!”罗依依朝布菜的小惜使了个眼色,小惜作势就要给邓箬璇夹烧麦。
邓箬璇厌恶地挡住侍女,假装客气道:“不必了。谦贵人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从小便吃不得腥味重的驴肉。实在不好意思,只能辜负这道美食了。”
“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了。小惜快别给睿嫔夹带驴肉的菜了,一会儿布菜的时候也注意些。”小惜颔首领命,将那个原本要夹给邓箬璇的“解药”放到了江莲嬅的碟子里。罗依依满意地点点头,亲自盛了一碗杂菌汤,端到邓箬璇面前:“这是嫔妾亲手熬制的杂菌汤,睿嫔这回可不能拒绝了,否则就是不接受嫔妾的歉意了。”说话间她不禁紧张得手脚发抖,好在尽力克制住了。
邓箬璇盯着那碗色泽鲜亮的汤品,头嘴角一扯,露出个旁人看不见的不屑笑容。再抬起头与罗依依对视时,脸上已经完全没了异样的表情,笑盈盈地接下汤碗,当下便尝了一口:“味道不错。”低头品汤的一瞬间,眼里的轻蔑再次泄出,只是很好地掩饰住了。
“睿嫔喜欢就好。”罗依依见她喝下了那汤,这才松懈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她便又开始紧张起来,因为她要时刻关注着邓箬璇的反应。
席间的氛围一直不温不火,任主人罗依依怎么活跃气氛,邓箬璇都不怎么买账,就自顾自地吃菜喝汤。
“俗话说‘天上龙肴不得享,人间驴肉尽飘香’,这驴肉啊可算得上是人间一大美味!睿嫔真的不想尝尝?”这时候王芝樱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众人只觉得奇怪,只有罗依依的冷汗从脊背划过,握着筷子的手也不自觉地捏紧了。
“不了。樱嫔喜欢,自己多吃点就好。”邓箬璇看了看那道烧麦,眉头微微皱起。
“睿嫔不喜欢驴肉,樱嫔就不要勉强她了嘛!小惜,快替睿嫔把汤添满。”罗依依见邓箬璇的汤碗见底了,连忙让人补满,生怕分量不够毒不死她。
“谦贵人也别光顾着招呼客人啊,你自己也吃菜啊!你看看,这烧麦还剩下这么多,浪费了多可惜!挽辛,快给你家小主多夹上几个;还有那个汤,真是鲜美无比,也给你家小主盛上一大碗。”王芝樱注意到除了邓箬璇每个人都吃过一只烧麦了,随后便按照计划开始帮助罗依依消灭证据。
酒足饭饱之后,这礼也赔了,感情也“交流”得差不多了,妃嫔们纷纷告辞。很快便走得一个不剩了。
紧张忙碌了一下午的罗依依,终于可以松开一直绷着的神经,累得瘫坐到了太师椅上。
“谦贵人今儿辛苦了,身体可还吃得消?”王芝樱并没有急着回自己的寝房,而是留下来再与依依闲叙几句。
芝樱不说依依倒不觉得,经她一提醒依依好像真的觉得胸口不太舒服。难道是今天一天心绪太过紧绷了,心脏的负荷有些大了?依依刻意忽略这种不适感,问道:“邓箬璇明明喝了汤了,怎么也不见她有反应?你究竟有没有在汤里下毒啊?”罗依依突然想到王芝樱有耍弄自己的可能性,于是目光怀疑地盯着她。
“当然下了。这药性的发作也得需要几个时辰,否则当场发作了反倒麻烦。今晚你就等着看好戏吧。”罗依依刚想质问王芝樱为何不告诉她毒发时间,害得她硬塞下好多烧麦,又灌了好几碗汤!王芝樱却朝她诡秘一笑,依依不禁汗毛倒竖。不知为何,她觉得眼前的王芝樱特别可怕。
夜里,没等到邓箬璇出事的消息,反而是自己的心脏阵阵绞痛。罗依依被折磨得满头大汗,却又不敢轻易地请太医,挽辛守在一旁直着急。
“挽辛,药……柜子里……有药。快、快给我拿来!”罗依依已经疼得下不了床,颤抖着指着床脚的柜子,示意挽辛去拿治心绞痛的救心丸。
挽辛连忙翻箱倒柜起来,可是把柜子翻了个底朝天,也不见依依所说的白色瓷瓶,这下主仆二人慌了神。罗依依一着急,心脏又是一阵剧痛,直把她痛得晕厥了过去。见主子已经不省人事,挽辛再不敢耽误,跑出去请太医。
听到动静的王芝樱安逸地坐在窗下,将窗户推开一道缝隙观察着对面的情况。她的手里把玩着一只细颈白瓷药瓶,嘴角挑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