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而凤舞也没想让他回答,又自然地接着自己的话道:“那这枸杞菊花茶你还是不喝为好。”说完将茶盏重重搁在几案上。齐清茴吓得一抖,险些打翻了手边的茶盏。
“不知……娘娘召小人来,是为何事?”早死早超生,齐清茴索性直面正题。
“也没什么。听说你在教公主学戏,明天公主要表演给她父皇的节目需要彩排,便请你过来陪她练习。天色不早,公主金枝玉叶又是女儿家,总不好老往下人的住处钻。你说呢,齐班主?”凤舞着重突出了“下人”二字,任齐清茴再装糊涂也该明白她的意思了。
“甚是、甚是。”齐清茴无以为辩,他也不敢辩驳,只得装出一副谦卑至极的模样。可是又有谁知道,此时此刻他内心里翻滚着的不甘与恨意!
凤舞吩咐去将端祥请来。不多一会儿,端祥不情不愿地来到正殿,看见齐清茴也在,着实吃了一惊!
“母后,他为何会在此?”见到齐清茴的一刹那,端祥有一种被狠狠羞辱了的感觉。
“他为何不能在?不是嚷着要练习么,母后帮你把他请来,你们就在偏殿练着。”凤舞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端祥激愤不解的神情,强调道:“想练多久练多久。”
“如此说来,还要多谢母后为儿臣着想咯?”
“你对你父皇的一片孝心,母后又怎能不支持?闲话少叙,你们且去偏殿排戏吧,有什么需要就吩咐妙青,她就在门口守着。”凤舞假装疲累地打了个哈欠:“本宫也倦了,先去歇着了。你们好好练吧。”说完便自行离开了正殿。
主子走了,身为奴才的妙青却没有随行,她要留下来替主子监视公主的一举一动。默默立于一旁的妙青,对于端祥和齐清茴来说无异于巨大的羞辱。
“练就练!清茴,咱们走!”端祥在转身的一刹那红了眼睛。齐清茴一言不发地跟着她去了偏殿。
眼下这种情况哪还有人真的有唱戏的心情?端祥与齐清茴坐在椅子上面面相觑。瞧着端祥失魂落魄的模样,齐清茴终是于心不忍先打破了沉默:“公主,要不咱们再搭一回?”
“清茴哥哥,你说母后为什么就不理解我呢?我喜欢跟你学戏怎么了?她凭什么剥夺我的喜好?”端祥说着说着便哭起来,将刚刚一直强忍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因为她是皇后、她是你的母亲,是整个后宫里说的最算的女人!齐清茴摇摇头,心里叹息着却没有点破端祥的天真。
端祥似想到了什么,突然扑到齐清茴跟前:“清茴哥哥,你留下来吧!你和你的戏班就留在永安城,哪都别去了!我想一直跟你们学唱戏!”
“公主别说笑了,我们这种乡下人怎么可能留在京都?即便留下来,蝶香班在京城也是初来乍到、无依无靠……”每个地方的梨行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和规矩,这些都是不容外来者破坏的,在北方毫无根基的蝶香班不可能在京城站稳脚跟。
“谁说你们无依无靠了?我就是你们的依靠啊!我是大瀚的长公主殿下,看在我的面子上别人还敢欺负你们不成?”端祥天真地以为她可以成为蝶香班的靠山,却没想过自己过不过得了父皇母后那一关。
“我的小公主啊,您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您的父皇和母后会同意金枝玉叶的大瀚公主跟戏子混在一起吗?您是公主没错,可是这个天下的规矩是公主您说了算吗?”齐清茴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端祥不禁陷入沉思。
是啊,她虽然是公主,但却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实际的权力。她不像母后可以主掌后宫、更不能像父皇统领天下。说白了,她除了空有公主的头衔,其他什么也不是!
权力!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才是随心所欲的保证!有时候要想实现自己的私欲,就不得不依赖上位者的权力。端祥竟然开始有些明白,为何朝中总有一些结党营私的官员了。
端祥脑中倏然灵光一闪,豁然开朗而又神秘兮兮地笑了。她握住齐清茴的手,坚定地说道:“我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