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端沁与秦傅相顾无言,回到秦府后气氛更是尴尬。秦傅想找点轻松的话题缓和一下:“公主喜欢什么样的秋千?想设在花园的什么位置?”
“你真的要为我扎一架秋千?”端沁没想到秦傅把母后的话当真了。
“太后的吩咐,臣不敢不从……”秦傅抬眼看端沁,果不其然她的脸色不佳。
端沁冷笑一声:“哼,说到底是怕母后责罚,原也不是诚心诚意哄我开心。罢了,这样的虚情假意以后也不必做给我看了!我累了,回房休息了。”端沁转身欲走,秦傅情急之下抓住了她的皓腕。
“不是的公主!臣、臣是真心愿意为公主扎个秋千的,并不是为了讨好太后!臣也希望公主可以过得开心……”说着秦傅的薄面微红,抓着端沁的手也渐渐松开。
端沁端详着他,看他不像说谎,竟隐隐有些开心和得意:“那好啊,明天便请匠人来弄吧。我要红木的,就扎在花园里那棵最粗壮的榆树对面,可以么?”
“使得使得!”秦傅听她语气转暖,心里踏实便也痛快地应下了。
“这个是你的吧?还你!”端沁进屋前抛给秦傅一样东西,秦傅接住一看竟是去岁沁雪园之行后便不知所踪的半块鸳鸯佩。原来是被端沁拾得,这样说来那天他所经历的一切便都不是做梦了。
“原来是被公主捡到了。多谢公主归还。”秦傅将玉佩我在手里,向端沁道谢。
“不必!权当是你为我扎秋千的回报,两清了。”说完便阖上房门。看着紧闭的卧室门扉,秦傅第一次觉得它有些碍眼。他笑自己胡思乱想,摇了摇头,向书房走去。
秦傅说话算话,第二日便请来匠人为端沁修建秋千。工人们忙活了三个整日加一个半天,才总算扎出了一架令端沁满意的秋千。
竣工的当天,端沁就迫不及待地坐上去试试。还是让兰泽在后面推她。
“兰泽,使劲儿推!推得高高的,我要飞起来了!”整个院子里顿时被少女的欢笑声填满,站在树下默默看着的秦傅奇异地感受到一种久违的闲适安宁。他竟然鬼使神差地自动替换了兰泽的位置,替端沁将秋千推得老高。端沁觉得自己仿佛荡到了云端,她不禁兴奋地尖叫出声:“对,就是这样!我要更高更高,飞的云彩上去!哈哈哈……”
端沁越荡越高,眼看着就要撞到对面榆树的树冠上了,秦傅担心地惊呼出声:“公主小心!”秋千荡回来的时候,秦傅欲使蛮力迫其停下,却被收不住的惯性撞翻在地,而端沁也因为突如其来的的停顿飞身下来,刚好扑在了秦傅的身上。
“哎哟,你这呆子,想吓死我啊!”端沁支起上身略有不满地瞪着秦傅,她头上的珍珠宝石步摇反射着午后的日光,明晃晃地刺得秦傅睁不开眼睛。他下意识地想将那支妨碍视线的“罪魁祸首”摘下,抬手轻轻一拨,端沁的一头青丝便倾泻而下,散落在他的胸口、轻抚过他的眉眼唇梢……这一幕似乎比旖旎春色更醉人。
“好香。”秦傅的声音略微沙哑。她的发梢有淡淡的茉莉香味,沁人心脾。
端沁也忽觉此时气氛过于暧昧,不禁红了脸,连忙从他身上挪开,顺便也拉着他的袖子帮他坐起。端沁背过去坐着,用后脑勺对着秦傅,佯怒道:“真是笨死了!”
“是臣愚笨。公主……可伤着哪里了?”秦傅回过神来,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躬身去扶端沁。
端沁就着秦傅的手试图站起来,可是右脚一使劲儿便钻心的疼,大概是扭伤了。看着端沁痛苦不堪的表情,秦傅的心里揪了一下,显然端沁受伤了,而且是他的责任。
“你(臣)扶我(您)回去吧!”异口同声的两人呆愣了一瞬又忍不住相视而笑,端沁很自然地扶着秦傅的手臂将大半身体倚靠在了他身上,不好意思地说:“以后你别总是一口一个‘臣’、一口一个‘公主’了,听着怪难受的。你叫我的名字或者封号都行。”
“是,公……沁心。那你也别喊我‘驸马’了,亲友都叫我‘阿傅’,沁心也这般称呼我吧。”秦傅觉得称呼上也应该“礼尚往来”,这样才公平。
“阿傅。”端沁轻轻唤着他的名字。
“嗯。”秦傅低声回应。
“阿傅,其实你也不是很讨厌我,对不对?”端沁小心瞄了一眼丈夫。
“嗯。一点也不。”他的妻子是个活泼伶俐的小公主,他怎么忍心讨厌她?
“阿傅,我知道你心里藏了个人,其实我也是。但是,我们跟他们都不可能了对吗?我们只剩下彼此了……对么?”端沁似突然了悟了一些东西,正像她母后希望的那样。
“嗯……”那个曾经牵动他情丝的少女,已经在午夜梦回中渐渐淡去了身影。
“阿傅,你会待我好的。”这次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是。”他也回答得肯定而坚定。
“阿傅,以后……你……别再睡书房了罢……”端沁害羞却仍鼓起勇气率先迈出一步,虽然那细若蚊声的话语似若有若无,但还是准确无误地被秦傅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