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婢还叫您‘二公子’。听说二公子是要找奴婢修补玉佩?不知是什么样的玉佩,可否拿出来给奴婢一瞧?”子笑虽表现得恭敬温婉,但是言语间尽是公事公办的做派,更是将秦傅气得不轻。
“子笑,你少装腔作势,你明知道我不是真的要修玉佩!”秦傅随手将系在腰间的红玉鸳鸯佩摘下搁在桌子上。
“奴婢可什么都不知道呀!”子笑一副十分意外的模样,说着还拾起桌上的玉佩举到眼前看了看,完好无损。于是她将玉佩放回原处,微笑着抗拒与他直面交谈:“二公子,您的玉佩完整无缺,奴婢看不出哪里还要修补。许是奴婢学艺不精,不如奴婢将吕司珍请来为二公子验看?”
秦傅恨恨瞪了子笑一眼,拿起玉佩便朝地上掷去,只闻叮当一声脆响,玉佩堪堪从正中央裂开成两半,一对鸳鸯天各一方。秦傅看着碎裂的鸳鸯佩一时间竟也怔住了,良久才涩涩地开口:“这下子是真的坏了……”
子笑躬身拾起玉佩,无奈道:“二公子放心,奴婢定将玉佩修缮妥当,等修好了便着人送去您府上。”
“罢了,老天都不允这对苦命鸳鸯合在一块,还修它作甚?”秦傅显得十分沮丧。
子笑见他流露颓废之态难免心有不忍,语重心长地安慰道:“老天不是不让它们在一块儿,说不定是想以另一种方式让彼此获得更好的结果。您看,这鸳鸯佩恰巧从正中劈开,一分为二得如此浑然天成。若是夫妻二人各执一端,合起来又是完整一体,比喻夫妻同心也不失为美谈啊!”子笑所谓的夫妻自然是指秦傅和沁心公主。
“可惜,我与心爱之人做不成夫妻了……子笑,我……”秦傅还欲表白却被子笑用手轻轻挡在他的嘴边。
“二公子切不可胡说!您与公主乃是天作之合,奴婢是真心替您高兴的。”子笑的目光难得变得温柔,她怎会不知秦傅对她的感情?只是对于这份沉重的感情她实在难以回应。
子笑的手掌离他的唇瓣不过一指之隔,秦傅真想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吻上她的指尖,告诉她他已爱慕她多年,他想娶的人一直是她!只有她!可是对着子笑水波漾漾地明眸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的眼眶瞬间湿润了。秦傅很后悔,他恨自己的懦弱,为何不敢早些对她表明心意?若是在她入宫前就像她坦白,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秦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他双手紧握住子笑的手,痛苦道:“可是我并不爱公主!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我不快乐!”
子笑没有立刻回应他,只是静静地回握他的手,她手掌上的薄茧轻轻摩挲着他的掌心。子笑掩饰起眼中的哀戚,坚定地回望秦傅道:“二公子您看,我们是多么的不同。奴婢的手干燥而粗糙,这是一双久经磨砺的手,它是不能与公子这样温暖干净的手相握的!您这样的手就该捧着一双纤嫩的柔荑……”子笑托起秦傅的手掌将鸳鸯佩的两瓣合在一起放于其中,露出真诚又明媚地笑容:“您值得更好的……”
“子笑!我不……”秦傅还想再次抓紧子笑,可是子笑比他更快一步地收回了手并迅速退开几步,他们之间又退回到最安全的距离。
子笑认为她的拒绝之意已经委婉地表达得很清楚了,相信秦傅也已经完全领会了,她不愿再多做纠缠:“二公子,您进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还是早些离去吧。毕竟明日就是您的大喜之日,还应当回去好好准备一下才是。”话毕还恭敬地屈身行了一个送客之礼。
秦傅见她推拒之意愈甚,又是伤心又是羞愤,一甩袖子恼怒而去。子笑等他走远才算松了一口气,她默默地攥紧胸前的衣襟,贴身的里衣下面有一枚对子笑意义重大的吊坠……“对不起了,二公子。奴婢心里的位置已经被一个更重要的人占满了……”子笑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