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予看完报道,简直快气乐了。
这个晚报的记者在报道里巧妙地使用了几个“读者说”,自己提出了绝大部分读者看到那里时心里会产生的疑惑,用自问自答的方式引导读者去思考,又模糊化了一些东西,最后得出了结论,说《错误》是狂生叶予江郎才尽前的垂死挣扎。
这里面其实有好几个问题的,却都被那个记者巧妙地给带了过去。
比方说,他说《错误》用词远远不如《浪淘沙·北戴河》,但这其实并不能这么简单地比较。古诗词因为题材的缘故,用词是否自然朴实比较容易看出来,但现代诗的用词就不同了,这方面是很难看出来的——起码,很多读者是没有识别能力的。再说了,现代诗既然叫现代诗,自然用词比较白话,比较现代化,你单单把词提出来,与极为讲究遣词造句的古诗词比较,有意义吗?
此外,现代诗的入门门槛是比古诗词低,但同等程度的诗词,现代诗的创作难度远远低于古诗词?这点,叶予可不敢苟同。若真是如此,大家耳熟能详的现代诗就不会只有那么几首了!
由此得出的结论——创作出《错误》的难度远比创作出《浪淘沙?北戴河》低——更是无从谈起。
最后,那个记者的提出的假设——狂生叶予察觉到自己即将江郎才尽,才急着发表《错误》以证明自己——更只是一种臆想罢了。若是仔细客观地想想,一个诗人在发表了一首经典作品后,又时隔不久便发布一首稍差些的作品,最正常的推论应该是诗人状态有所起伏吧!
但那个记者却是想当然地将其否决了,然后提出了这么一个假设。这简直就是通过自己的主观臆想,来恶意推断别人的想法,根本不是建立在客观事实上的正常推论!一切都是建立在他毫无根据的猜测上,却说得言之凿凿,似乎真有其事一般。
这简直就是强词夺理!
叶瑶也在一旁看完了报道,皱着眉头想了会儿,道:“哥,虽然我知道他是胡说八道,但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诶。”
叶予笑了笑,将报道里面故意忽略,一笔带过的地方,以及一些隐秘的错误引导指了出来,跟叶瑶说了下。
叶瑶听完,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难怪总感觉哪里不对,原来是被他牵着鼻子走了。那哥你打算怎么应对?跟上次一样发篇文章反驳他,指出他文章中的错误吗?”
叶予摇了摇头道:“算了,反正也就只有晚报一家在黑我罢了,翻不起大浪。一旦互掐起来,扯东扯西地扯皮,我可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斗破、诛仙、笑傲江湖,三本书呢,我还要忙着码字。”
……
然而,第二天的时候,叶予却脸色阴沉地发现,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家报纸还在力挺自己,而大部分报纸的风向都变了——开始黑自己了。
《闲水日报》——狂生叶予,认清现实吧!
《闲水早报》——他不是恒星,他只是颗流星罢了。
《文艺时代》——尚未开始成长,已然面对凋零——纪念昙花一现的狂生叶予。
《文学先锋报》——以后,你还能被称为“狂生”吗?
《闲水晚报》——江郎才尽,狂生叶予的谢幕。
……
叶予皱起了眉头。
不可能啊,王洪涛他应该没有这么大影响力的。若他真有这么大影响力,昨天为什么独独只有晚报黑自己,其他报纸却是在为《错误》和自己唱赞歌呢?总不可能是只跟晚报打了招呼,而其他报纸则忘了吧?
想了会儿还是想不通,叶予便拨了个电话给杨建辉,将疑惑跟他说了下。
十五分钟后,叶予接到了杨建辉的回电,而得知的原因却是让他目瞪口呆——因为那篇黑狂生叶予的报道,昨天晚报的报纸销量足足涨了20%!不为其他,只因为噱头够足!
大同小异地唱赞歌有谁要看啊?!新闻就是要有噱头!
昨天的时候,其他的报纸找不到噱头,只得唱唱赞歌,但现在既然有噱头了,自然风向立转,黑起叶予来——媒体就是这么没有节操。
节操满满的话,还做什么媒体?
“哥,这些报纸实在太过分了,简直就是墙头草嘛!看到黑你能提升报纸销量,就立马调转风向了。难道他们忘了,他们昨天还在夸哥你呢!转眼就变成这样,真是没脸没皮!不要脸!”叶瑶忿忿不平地说道。
叶予笑了笑,摸了摸叶瑶的头,道:“要脸的话,还怎么做媒体?”
叶瑶噗呲一笑,道:“也对,他们的节操都特别低。对了,哥,你现在准备回应了吗?”
“当然要回应啊,不反击下,还真以为我好欺负啊?!再说了,不还击的话,都对不起‘狂生’的外号!”叶予回答道,“要是不还击的话,他们肯定越黑越厉害。我又不是自虐狂,没兴趣一直被他们黑。”
叶瑶嘻嘻一笑,道:“那哥你是打算借都市报发表篇文章,指出晚报那篇报道的错误之处吗?”见到叶予要还击了,叶瑶就不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