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不清的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像是一幅浓墨泼成的山水画一般令人目眩神迷,假山盆景,长廊壁画,无处不透出一股浓浓的中国古典气息,只是这么一处巨大的宫殿此刻却是一片死寂,沒有半点人声,李公公在门前高声叫门许久。也不见有人。
他自作主张的上前试着握住门栓,谁知那朱漆大门就这样缓缓打开了。
南宫弦沉目凝眉,狭长的眼角掠出一抹妖艳,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冷眼望着灯火辉煌但却一片死寂的云樽殿,眼内有恼怒的暗流在缓缓流动。
他冷哼一声,独自打马上前,身后的几名死士也缓缓的走进了这个南楚皇宫中权势盛大的女人的宫殿。
宫灯高悬,花团锦簇,朱红色的锦缎铺满了绵长的正道,完全是迎接帝王的仪仗规格。
南宫弦骑在骏马之上,宫灯打下的影子显得分外压抑,暖色映衬着他的脸孔居然柔和了几分,泛白的唇角紧抿着,目光直视前方,哒哒的马蹄声缓慢的在云樽大殿内响起,寂静无声中越发显得空旷。
这条路,似乎格外的漫长。
终于,四根两人都环抱不过的柱子映入眼帘,巨大的云樽殿金碧辉煌,十八扇大门通通大敞,安若之一身大红描金彩凤袍,云鬓高绾,金凤头钗,满头流苏璎珞,脸若芙蓉春水,嘴唇豆蔻,脖颈修长,挺直了背脊,直挺挺的跪在云樽殿正厅之中。后面是整齐划一的云樽殿三百仆从,云樽殿的门外, 在森冷的夜色之下,一名身穿云樽殿服饰的一等婢女的尸体,已经僵硬多时。
李公公一眼认出那是安贵妃身边一直得宠的宫女,看到安若之镇定自若的模样,他望了眼南宫弦,暗道后宫女人心肠毒辣。
空气里暗流涌动,人数虽多,但却死寂无声,南宫弦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华艳女人,她高昂着的头似乎有些挺不下去了,目光望向别处,嘴里却朗声说道:“臣妾大罪,请陛下责罚!”
声音打破了死寂,回荡在众人之间,南宫弦缓缓抬起头来,眼光中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没有半点表情的看着这个同床共枕的女子,她看着虽镇定,但不难听出音色的几许颤抖,他开口,声音中竟似乎带着微微的嘲讽:“哦?何罪之有啊?”
安若之一愣,下意识的看向了他,只着一眼,只着一眼便让她迅速低头,脖颈处流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没想到,没想到南宫弦丝毫没有气怒的样子。
雪白脖颈微微低了下来,奸细的下巴在夜色中好似刀子一般,此时此刻,爹爹起始教好她说的话居然一句都难吐出口,她只能琢磨着说:“都......都因臣妾管理不当,没能规范住宫中贱婢的言行,使其在皇后面前说长道短,致使皇后有了与侍卫潜逃之心,造成了今日之事,实乃臣妾看管不力。而皇后失踪又多有臣妾宫中奴婢的缘故,那丫头多般阻拦,一时皆都蒙蔽了视听,这才给了皇后娘娘时间逃走,让陛下耽误了捉拿皇后的最佳时机。”她说完这些话,心里的底气突然足了起来,抬眼瞄了一下高高在上的男人,只觉得好像是错觉,他的脸色变得愈加黑沉起来,便又觉得他是在生莫笛月的气,顿时更动情的说道:
“初时臣妾已然发现那侍卫叶枫多有不对,只是耐不住皇后娘娘的拦阻,才没能将他绳之以法,如今想来确确是臣妾的大错,那侍卫居然如此大胆,蒙羞了皇家颜面,臣妾实在愧对歧幽的祖先,愧对了陛下的信任和先皇的教导,愧对了家族中人的期望。在今日这般重要的时机,居然出了这种秽乱宫廷的事件,臣妾实乃不敬不察不理不清不明不孝的大罪!”
三言两语,已是定了莫笛月的私奔之罪。
爹爹之前说过,定会保她无事的。呵,莫如烟,如今你的生死也便由不得我了!她垂着头,唇畔的笑意还未勾起就被男人的一声笑截止。
“呵呵......”
南宫弦突然冷笑,嘴角邪魅的牵了牵,目光看着跪在大殿的女子毫无一丝往日情意,“贵妃口口声声陈述自己的罪行,可是为何,朕却看不到你罪在何处?”
“你说管理不当,后宫已有皇后,何至于轮到你一个贵妃来当家做主?”
“臣妾只是还未来的......”
南宫弦眸色沉黑,“莫笛月本是朕强行立于皇后,此次逃走搜捕也该落在朕身上,而你宫里的宫婢......既罪名已在她身,人也死无对证,那与你又有何干? 这种种结果都是我自作自受,与你安若之没有半点关系,若说到不察不孝乃是我南宫弦,和你安贵妃何关?”
“安贵妃,我说的这些,可都对?”
南宫弦的脸色安若之已经不敢抬头去看了,身形颤抖的把头俯下更多,“陛下......陛下乃九五至尊、当今的天子,天命神受,做的事本无对错之分。对也是对,错也是对,臣妾身为**,理当为陛下分忧,失误过错,也是臣妾应当承受......”
“你的意思,这件事本就是朕的错了?”
“臣妾不敢!”安若之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贝齿咬着嘴唇,对他的反复无常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