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蔚然笑了笑。能够惹他生气，也是一种本事不是吗？
“他在哪？”季蔚然坚持这个话题，她今天来，本来也只是为了这件事。
“如果我说，我送他回美国了呢？”厉擎宇甩开季蔚然的下巴，之后转身坐回旋转椅上。
季蔚然刚松了口气，却听到对面的男人继续说，“不过是断了一只手，加上永远不能回大陆罢了。”他说的云淡风轻，好像是在告诉她他今天想要吃土豆丝炒肉一般普通。
而季蔚然却红了眼，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他怎么可以，那是他弟弟，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虽然他早就说过自己根本不需要兄弟，但她却天真的以为他只是说说，兄弟情分在他心里还是有些重量的。可是她大错特错，这个男人，根本没有心，就像个死人，冷暖不知。
“怎么？恼羞成怒了？想要为了他反抗我？”厉擎宇勾起唇角，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标志性动作。
季蔚然眨了眨眼睛，突然就笑了。
“不，我怎么会恼羞成怒，我还要感谢你把他送去美国，省了我处理这个麻烦。”季蔚然心里痛，可是却要装作很高兴的样子。他走了也好，永远不要再见她最好。那样至少他只是失去了胳膊，命还在。
如果一直跟在她身边，也许不久之后，就真的连命都没了。
“啧啧啧，你说，为你奋不顾身来找我的他要是听到你这么说，该有多伤心啊？”厉擎宇的目光在季蔚然身上停留了半秒，之后越过她盯着她身后的某一点，带着微笑，还有隐隐嘲讽。
季蔚然将近僵住，机械般的缓缓转身，就看见季雅萱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大滴大滴的泪水从她脸上划过，落在地上。季蔚然甚至神奇的听到了那泪滴落在地上发出的啪嗒声。
无声的笑笑，她并不打算做任何解释。就这么误会下去吧，反正也没什么坏处。
“你刚刚说的，都是真心话？”季雅萱伸出手指向季蔚然。从她眼里，季蔚然看到了许多年不见的憎恨。那种，在孤儿院时的憎恨。
季蔚然抿唇，对自己刚才说的话不做任何解释。
季雅萱突然冲过来挥手扇了季蔚然一巴掌，力道大的几乎将季蔚然当场打晕过去。
嘴角有丝丝血迹滑下，季蔚然置之不理，仍然看着面前的季雅萱。
“季蔚然你怎么可以这样。他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你都对他做了什么？从小就让他受伤，甚至伤了他的心。这种事情你怎么可以再做一遍？”季雅萱拉着季蔚然的衣领大吼。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你知不知道，他刚去美国的时候有多堕落？你知不知道他那只为了你差点断了的手在每个深夜有多痛？季蔚然，这些你到底知不知道！”季雅萱今天没有化妆，深深的黑眼圈像是天生的一般覆盖在她的眼睛下方。她的嘴唇很干，甚至已经裂开。因为她的大吼，扯动了嘴唇上的纹路，有鲜血从她嘴唇间流出。
季蔚然看着这样的季雅萱，也觉得自己猪狗不如。她一直说着要为厉未晨做些什么，可是除了躲避他，她做的甚至没有季雅萱多。
她说的对，她就是没心没肺。她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他的堕落，他的痛苦，他的难受。在他堕落的时候不在他身边，在他痛苦的时候不在他身边，在他难受的时候也不再他身边。那，还一直拉着他不放做什么？早就应该放开了，早就应该远离了。
“季雅萱，你爱上厉未晨了。”季蔚然淡淡的开口，好像听着季雅萱说了这么多心里丝毫不为所动。而还在大吼的季雅萱也因为这句话，停顿了几秒钟。之后却又继续撕扯着季蔚然的衣服。
“是，我爱上他了又怎么样。我不忍心看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不可以吗？”季雅萱哭的更加大声，不远处的厉擎宇受不了的皱了皱眉。
原本他只是想看着季蔚然难过。可是谁知道她根本不做任何反抗的任由季雅萱拉扯着她。
抬脚往季蔚然所站着的位置走去，长臂一捞，刚才还左右摇摆的季蔚然已经落入了他的怀里。
“你动她，动够了吗？”冰冷的话说出来让两个人的身子都僵了僵。
季蔚然在他怀里大气都不敢出，想要挣脱，他却抱得越紧。
“厉擎宇，他是你弟弟。”季雅萱对着男人吼了一句，而还没来得及把没说完的话说完，厉擎宇便用另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我厉擎宇，不需要弟弟。”这句话他说过两遍，而季蔚然这次却是真的信了。身子不由得颤抖，厉擎宇感觉到，低头看了她一眼，之后放开季雅萱。
“滚。”说完，揽着季蔚然走出办公室。而季雅萱怎会就此罢休，她不怕死，她怕的，是厉未晨有事。
“季蔚然，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这时的季蔚然已经被厉擎宇拉着进了电梯，可是她却还是清楚的听到了。
许是一辈子这个词程度太重，或者是时间太长， 季蔚然再次缩了缩身子，之后将眼睛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