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的手机音乐一遍一遍悠扬地响起,可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就是久久不肯传来。
江雪云迷迷糊糊地睡去了,睡梦中,她又被惊醒,她梦见何非跟人撞车了,她知道何非出事了,拼命地往前冲,可是警察死命地拦着她,她看见,何非从车里慢慢地钻出来了,浑身是血。
江雪云吓醒了,她拿出手机,半夜三点多,可是何非依然没有回话。她拿起手机再打何非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江雪云在提心吊胆和忐忑不安中,如炼狱般地总算挨过了一个晚上。
刚才,她看见何非,她什么也想不起,埋怨、气愤……什么感觉也没有,她只知道何非回来了,何非没出事。
她喘了一口气,可是再看何非的神情,比她还要糟糕。
江雪云感觉自己彻底地崩溃了,就像泄了闸门的洪水一般,她压抑了多少天的情绪伴随着滔滔不绝的眼泪,哗哗地涌了出来,她趴在沙发上哭了起来,她想忍住,可是根本忍不住了。
何非身心疲惫得象一个奄奄一息的战士,本来他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束魂魄在天上飘,又像一根无根的野草在风里四处飘荡,他根本无法落脚,也不知在何处落脚,漫无目的地四处飘荡……
他被江雪云的哭声惊醒,他发现江雪云在他旁边的沙发里放声大哭,哭得浑身颤抖,异常伤心。
何非仿佛一个从睡梦中惊醒的孩子,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向前一探身子,一把抱住了江雪云,嘴里吃惊地喃喃着,雪云你别哭,你这是怎么啦……你这是怎么啦?
何非重复着这句话,大脑渐渐地回到了现实中来,他恍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抱着江雪云也哭了起来,雪云,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
江雪云在何非地哭声里,那可近乎麻木的心,又重新变得有些柔软了,她心疼何非。这么多年,她太了解何非,何非除了画画,其他方面真的就像一个孩子,在心里,有时她觉得何非真的就像自己另一个儿子。
她知道,她们家今天面临的这个处境,何非早已经懵了。
她觉得何非那样地抱着她哭,就像一个吓傻了的孩子,她心疼他,不忍心他如此难过。于是她停止了哭声,转过身抱住了何非,轻轻地说着,你昨天见到陈天宇了吗?
没有。何非摇了摇头,他说我给他打电话说见面谈谈,可是他根本不见我,何非说着,把自己手机里陈天宇发给他的信息让江雪云看了。
江雪云看后,心“咯噔”一下。停顿了一会儿,她说,然后你就给顾晓菁打电话了。
嗯。何非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晓菁想嫁给我,可是我想,万一她改了主意呢,那天老谭也告诉我,说跟陈天宇谈不通,就跟晓菁谈谈,我就给她打电话了。
江雪云闭上了眼睛,她知道顾晓菁应该很早以前就像嫁给何非了,何非跟顾晓菁谈这事,怎么能谈得成呢?
江雪云想着这些事,眼泪又不知不觉地流出来了,她说老公你知道吗,我们这个家保不住了。
江雪云说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现在,我就盼着陈天宇改变主意,他要是改变了主意就好了。何非疲惫的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又闪现出一丝希望之光。
不会了。江雪云摇摇头,他就是想改变主意,他妈妈也不会改变主意了。
那我们怎么办?何非看着江雪云,满眼求助的目光。
“因为爱情,不轻易说悲伤,所以一切还是幸福的模样……”何非的手机响起,何非看了看江雪云,接起了电话。
电话里,一个冰冷的声音硬邦邦地传了过来,你好,是何一鸣吗?你被陈天宇起诉了,请你马上到公安局来一趟。
何非的手一软,手机掉在了地上……
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