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德发和郑灿霞逃到了宾馆,刁德发咕噜一声躺在床上喘了起来,郑灿霞饿了,刁德发从包袱里翻出一盒方便面,两个卤蛋,然后自己用电热壶作了开水,给郑灿霞冲了碗面,又把卤蛋放进去。
他边做这些边嘟噜,他说大霞啊,你说我是不是欠你的呀,我伺候我老婆坐月子都没这么精心,我把这卤蛋啊,给你泡在热汤里,这样你吃了胃就不会难受。
郑灿霞看着刁德发那么精心地照顾自己,瞅着那张沟沟壑壑被岁月浸满皱纹的脸,忽然间内心涌起一种温柔,她忽然有些冲动,伸出她的肉胳膊,一把抱住了刁德发,用她那油光光的厚嘴唇使劲地亲吻起刁德发来。
刁德发正倒着开水,突然间被郑灿霞搂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呲着金牙了两口郑灿霞的肉嘴说行啦,你刚生了孩子,又不能怎么着,真闹腾起来你行吗,快去吃面条。
郑灿霞嘿嘿笑着,抱着面条碗往一边吃面条去了。
刁德发给孩子换完尿布,又给冲了一杯奶粉,然后搂着孩子躺在了一旁,掏出手机,随便翻看着,他看见了叶水莲的信息:把钱准备好,我明天要钱,否则有你好看!
刁德发没说话,定定地瞅着那条信息,瞅了一会儿,把信息删了。
郑灿霞吃完面条,打了两个哈欠,躺在床上睡觉了。
刁德发睡不着,现在好不容易从医院逃出来了,可是这样和郑灿霞在宾馆住着也不是个事儿啊,他虽然越来越喜欢这个孩子,可是他知道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不能留,他看着孩子闭着眼睛闭着小嘴甜甜地睡着,刁德发心里一阵不忍,他伸出手来,用食指轻轻地触动着孩子娇嫩的小脸儿,来回拨弄着……
儿呀,爹对不起你啊!刁德发在心里念叨着,不禁一阵心酸,我把你送到哪里去呢,你要是受了委屈,我这辈子心里也不安啊。
他把自己家的条件好些的亲戚想了一个遍,但是又摇摇头否定了,他担心万一这事儿传到霍俊英,可就说不清了,他不能因为这个孩子,让霍俊英产生怀疑,那样他就甭想过心静日子了。他又想老家那些人有没有合适的,可是想到霍俊英跟老家那些人也有联系,他又摇了摇头。
他也不想找人贩子,他知道如果找人贩子,将来出事就算是拐卖人口了,再说他也不想把孩子送到一个遥远的找不到人的地方去,他还想看看孩子呢,刁德发发了愁。
他想了整整一个晚上,决定把孩子留在饶安,这里离饶兴近,他可以随时过来看看,并且饶安也是孩子的出生地。想到这里,他把孩子身上包的红布撕下来一小块,找了一根圆珠笔,写上了孩子的生辰八字,他打开孩子的小被窝,仔仔细细地看着孩子,寻找着孩子身上与众不同的痕迹,孩子浑身光洁,一个痦子都没有,他慢慢地把孩子翻过身来,忽然看见孩子的后脖颈上有一块青迹,他差一点哭出来,那块青迹和他后脖颈上的那块几乎是一模一样,他忍不住,抱着孩子哭了起来。
郑灿霞刚好想去洗手间,就醒了,她看见刁德发看着孩子哭,就问怎么啦,你哭什么呀?
刁德发正伤心,一把抱住了郑灿霞,他说大霞,你看这孩子,你看这孩子后脖颈上这块青迹,跟我一模一样啊!刁德发说着,撩开自己的后脖颈让郑灿霞看,他说大霞你看啊,一模一样啊!
刁德发说着,忍不住抱着郑灿霞哭了起来,他说大霞,说真心话,这孩子……我舍不得送人啊!郑灿霞让刁德发哭得心里也不是滋味,她也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抱着刁德发哭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刁德发不待郑灿霞起床,就把昨晚写好的生辰八字塞进小被里,然后他不放心,又往小被里塞了500元钱,带上奶瓶和奶粉,抱着孩子出去了。
他打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问他去哪儿,他装作找人的样子问司机,师傅啊,我是第一次来饶安,到亲戚家来,可是我忘了那个小区叫什么小区来着,叫什么了……刁德发故意装作想不起来的样子。
司机说你别着急,慢慢想,我是饶安人,对这里熟,你说吧,你只要能说出个大致的名字,我就知道是哪儿。
刁德发说,你看我这脑子,我就记得他说啊,这个小区可以说是饶安的富人区了,好像说是这两年盖的最上规模、上档次的小区了。
哦,我知道了,你是说世家官邸吧,这两年盖的小区,就数这个小区最高端了。
啊,对对对,就是这个小区,你就带我去那儿。刁德发心里高兴,昨天晚上他反复琢磨,觉得既然孩子没法留,那么他就想法给孩子找个条件好的人家。
司机说好嘞,我说怎么着,你只要说出个大概,我就能帮你找到。
不一会儿的功夫,司机就把刁德发待到了世家官邸小区,刁德发看这小区果然气派,那楼房的建筑接近西欧式的建筑,看起来格外气派,小区也是花园似的建筑,放眼望去,俨然一座大花园,尤其是出出进进的,差不多都是奥迪、路虎之类的高档轿车,偶尔还有几辆奔驰,刁德发觉得能住在这个小区的,基本都是有钱人了,于是他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