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对吗?
顾梦曦听着穆少顷的声音,似是询问又似是肯定,她抬眸,望进的是他因心疼而柔软成一片温水的眼神。
他问的小心翼翼,温和的语气像羽毛一样轻抚过她的心头,眼底的泪雾再也控制不了,化成晶莹的泪珠一滴一滴滑落脸庞。
她点头,拉着他的手颤抖的愈发厉害,慢慢从他的手臂滑落,纤弱的身体抖如筛糠。
戴亦枫这个她三年多里面想要努力忘记却又常常梦回的名字,吞噬了她的心,融入了她的血,再见面的时候,她心底还有一份对他的情动。
多么没有出息啊,以为他过世的时候她可以念得肆无忌惮,试着去原谅他之前做的种种,但如今呢?
她原谅不了,却又控制不了因见到他产生的激荡心情,她恨透了这样的自己。
穆少顷看着她脸庞的泪珠心疼的宛如撕裂,这几年见她哭过几次?
只有一年多年的那次醉酒,她哭得放肆,用酒精作为借口,眼前,是第二次。
她所有的坚强都是伪装,在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变得不堪一击,是有多爱,才到了见他就承载不了悲伤的情绪。
而那个男人,又是把她伤了多深?
他眉目一沉,伸手,粗粝的拇指划过她的脸庞拭去她的泪水,另一只手搂过她的细腰,轻轻一带扣入怀中。
顾梦曦没有挣扎,低低的抽泣着靠在他的怀里,现在的她很需要一个安慰的怀抱,原谅她,暂时把他当成避风港。
阳光下,女人的脑袋抵在男人怀里,照在身上的暖光照不暖她冰凉的内心,而马路对面的宾利车内,男人看着窗外,手里的文件已然被捏的褶皱不堪。
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的?看见了多少?
他是故意最后一个从会议室离开,是不想也不愿意看见她和别的男人亲昵的样子,会议中NICI总裁对她的细微动作都被他收在眼底。
男人的敏锐直觉,那个男人对她有爱意,她也并不拒绝。
会议中心门口,那个男人心疼的看她,为她拭去脸庞泪珠,搂过他曾经搂过的柔软腰肢,紧紧地圈在怀里。
这一幕一幕,把他的心撞击的支离破碎,那是他的太太啊,是他爱的女人啊,此刻却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
戴亦枫闭上眼睛不再去看,是要祝福她还是再夺回她?
他不知道,他想不了,此刻彻底无力。
他敛下眸子,偏头,“回公司,取消今天所有会议。”
随着车窗关上,米萌萌收回了看向马路对面那对男女的视线,余光撇了眼身边的总裁,了然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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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半,顾梦曦回到酒店,顾想想已经坐在大沙发上看起了少儿节目,旁边为她准备的早餐也已经吃完。
“妈咪,穆叔叔!”
顾想想听见声音转过头去,原本圈在沙发上的小小一团舒展开来,跳下沙发,蹬着两条小短腿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抱住顾梦曦的细腿。
顾梦曦蹲下身来,在女儿的脸颊亲上一口,在这样的情况下,女儿的乖巧可爱是给她的一种最大安慰。
顾想想抬头,湿漉漉的眸子看着妈咪,小嘴忽然撅了起来,直起小身板,粉嫩粉嫩的小手指指向穆少顷,气恼道:“妈咪眼眶红红,是不是穆叔叔欺负妈咪!”
吃了哑巴亏的男人愣了几秒,随后用着祈求似得撒娇眼光看向顾梦曦。
顾梦曦被他的表情逗笑,拉过宝贝女儿,笑着开口:“妈咪眼睛进沙子,想想来给妈咪吹吹。”
顾想想半信半疑,却还是照做了,踮起小脚丫子给妈咪吹沙。
站在母女两身后的穆少顷一笑,他不是拿顾想想没辙,只是想借着顾想想,博她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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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总裁办公室内的男人浓眉紧蹙,双眸一直盯着桌上的那张相片,从回到办公室那刻开始,便没有移开过视线。
照片里面的女人,艳红色的长裙配米色皮草,脸上荡漾幸福感动的笑容,是那一年圣诞节Sunlight剪彩时候拍下的,也是那一次之后,他再未见她真心笑过。
他抬手拿过照片,纤长的手指在照片里她的脸颊来回,仿佛这样就能够触碰她一般。
办公室外,秘书团的工作氛围异常紧张,就连米萌萌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从会议中心回来,总裁一声令下谁也不许打扰到他,甩上了办公室门就再也没出来过。
身为秘书团领导的米萌萌,看了眼桌上的时钟,下午两点了,里面的男人连饭都没有吃过,她要不要敲门问问?
在她纠结之际,倏然,办公室的门被男人突然打开,阴沉着一张俊脸,探不出他的情绪,吓得整个秘书团的姑娘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戴亦枫手里攥着一张照片,修长的腿向米萌萌走过去,Ken出差未回,所有的事情只能由她代劳。
男人压迫的气息在米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