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戴亦枫游过泳换了身衣服,在客厅拿了一瓶红酒和杯子去了二楼,路过主卧的时候,脚步微微一顿,终究还是没有进去,直接进了书房。
黑暗里,男人绕过书桌坐下,抬手按亮台灯,倒了一杯红酒,一口饮下,任凭酒精在体内乱窜。
半瓶过后,男人将杯子搁在桌上,抬头仰靠在椅背上,露台下那个女人的侧颜落入脑海,和冷心凝的脸相互交叠,几近百分百的相似度。
良久,他将剩下的半瓶喝完,脑海里面思绪越发紊乱,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冷心凝,他是不是还能够毫无保留的宠顾梦曦?
男人抬手捏了捏眉心,这一刻,他的脑海里面竟然生了邪念,他希望冷心凝就算还活着也别回S市,在某个他看不到的城市好好生活。
戴亦枫蓦地闭上眼睛,紧握玻璃杯的手指根根森白,一个颤抖,玻璃杯从手心滑落掉到地上,玻璃杯破碎发出的声音,提醒着他的邪念有多荒唐。
*
凌晨四点多,顾梦曦迷迷糊糊的翻身,手心触及到身侧的清冷,睁开眼睛看了眼时间,这么晚了,难道还在工作?
掀开被子起身,十二月头开始冷了,她打了个哆嗦走到衣橱前翻了一件外套穿上,关了半扇橱门,又打开,替他也拿了一件。
关上房门,她摸黑走去书房,轻声推进去,看见桌上倒着空的红酒瓶,办公桌后,他衣衫半敞,一手垂落,一手挡在额头,仰靠在椅背上,双眉紧闭。
不是说要做事,为什么还要喝酒?
顾梦曦走过去,绕到他身旁的时候被一抹反射的光刺了眼睛,低头,是破碎在地上的玻璃杯碎片。
她小心翼翼避开碎片靠近他,他浑身酒气的睡着,眉头紧锁沁出汗水的样子好像在做着什么噩梦,是因为公事还是私事?
蓦然,她心里闪过一抹不安的情绪。
她摇了摇头,不想吵醒他,轻轻柔柔的为他盖上外套,却冷不防的被他攥住手腕,身体前倾差点压到他的身上。
也许是睡梦中的他无力,攥住她手腕的力气不重,她微微挣脱,在就快挣开的时候,却被他的一句话僵住动作。
“心凝,对不起......”
这一听就是女孩子的名字,他叫的如此亲昵,歉意里又似带爱意,语调那般温柔。
在她遐想之际,他又呢喃了几声,她没听清楚只感觉浑身越来越僵硬,心里某处的疼痛感明显,立刻抽掉被他握着的手,踉跄着离开。
她几乎是小跑着回到卧室的,走到落地窗前站定。
双眸无神,思绪流转,那个叫做心凝的女人,与他那段难以启齿的过去一定有着紧密的联系,他爱不了她,应该是因为那个女人。
顾梦曦的小手捂着心口,无力抵抗从心底传来的疼痛酸涩。
不知道在窗前站了多久,当那股酸涩被努力压制的时候,脚跟处蓦然升起疼痛感,她低头,才发现白皙的皮肤上有一道血痕。
原来是被玻璃碎片扎到了啊,可那时候她的心是有多疼,才感受不到玻璃碎片擦过皮肤的痛楚。
她苦笑转身,偷偷摸摸的走到楼下找到李婶放医药箱的地方,拿出碘酒消毒,贝齿咬着下唇不让呼痛声从口中溢出。
寂静的凌晨,昏暗的客厅里透进淡淡光芒,照在坐在楼梯上清理伤口的女孩身上。
那被月光拉长的影子,看上去孤单寂寥。
..........
翌日七点半,戴亦枫在书房里面醒来,蕴着朦胧睡意的眸子半开,低头看见盖在身上的外套。
她来过了?
他站起身来,浅浅的宿醉感让他有些不适,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离开书房。
路过卧房的时候,房门敞开,床上已经没有她的身影,这个时间她应该还睡着才是,竟然那么早起了?
皱眉,他走进去简单洗漱,换了一身衣服才下楼,而客厅,依然没有她的身影。
他走到餐桌旁坐下,桌上只放着一份早餐,声音沉了几分,“李婶,太太呢?”
“太太七点多就出门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
李婶从厨房端出热牛奶递到他面前,老实交代。
戴亦枫接过喝了一口,眉心的褶皱愈发明显,大清早的有什么事情那么重要,连早餐都不能一起吃?
心底陡然升起不爽的情绪,整顿早餐吃的仓促马虎,一点优雅形象不讲。
习惯了有姑娘陪伴吃饭的老男人,彻底不习惯了呐。
..........
清早,顾梦曦顶着黑眼圈去上班,早到一小时,工作室内空无一人,她来的竟然比前台小姐还早。
凌晨弄完伤口后基本没睡,躺在床上,脑海里面挥之不去的都是戴亦枫口中呢喃的名字和那声道歉,那句话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她的胸口,糟心。
打了卡,她拖着疲软的身体走进办公室,瘫倒在椅子上。
她总认为,只要她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