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所有伺候官媚人和恭玉的下人都知道主子们吵架了,一整日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再惹主子们生气。
在这谁也不敢多说话的氛围里,快午时了,战莲心与朔尘缘才起床梳洗。
香炉里的熏香早已燃尽,一室香气在晨光之初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战莲心搅拌着碗中的红枣粥,她不喜甜味,而这万图城招待的东西全是甜食,再加上门外丫鬟自以为小声的谈论让她没了胃口。
“昨日在城主门外守夜的翠儿说,城主与少城主又吵架了!”刻意压低声音的谈论非常清晰的传入战莲心的耳朵,她甚至都能想到说这句话的丫鬟有多么小心的观察着四周。
手指一圈一圈的搅着粥,另一个丫鬟又紧随其后,“我昨夜也在城主那里守夜,听着是少城主带回了城主要的人,所以少城主希望少城主夫人回来。”
“什么!”丫鬟惊叫一声,随即又压低了声线,“少城主夫人可是自愿让城主送走的,怎么可能回来!再说了……少城主夫人……不喜欢……城主!”
……
战莲心咽下最后一口红枣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丫鬟也打住了这个话题,所以说嘴碎的丫鬟有时好有时坏,当嘴碎的内容对她有好处时,那个丫鬟就是好,若是有丫鬟嘴碎她的事,那就是坏。
朔尘缘替她擦拭着唇角。
门外嘴碎的丫鬟走了进来,“公子、小姐,城主有请,请随奴婢前去。”
战莲心与朔尘缘跟在领路丫鬟身后,一路走来的风景,朔尘缘尤为熟悉。
华贵大气的亭台楼阁,繁花茂密的花园,所有的细节摆设与庞大的建筑都隐射出龙形,普天之下能隐用龙形之人只有太子。
朔尘缘是朔天王朝三皇子,对于皇帝曾经的太子行宫非常熟悉,而这里就像太子行宫在水中的倒影,一切都太像了,若说之前还有怀疑,那么现在他已确信这个地方的主人是谁。
能将太子行宫原封不动的照搬入万图城除了在太子行宫生活的人,朔尘缘想不出还有谁。
“阿尘在想什么?”战莲心捏了捏他的手掌,阿尘似乎有心事。
朔尘缘凝睇着身旁的人儿,柔声道:“心儿觉得这万图城城主是谁?”若真如他的猜测,那他们离要去的地方还有些路程。
“似乎与官家有关系,阿尘知道?”她总觉得这次见到万图城城主会有很多秘密浮出水面,也许还能真正确信师傅是不是姨母。
“也许是曾经太子妃官媚人。”他的心儿总是能敏锐捕捉到一丝一毫的印记。
不远处的重檐楼阁已从茂密的树林中探出屋顶的一角,丫鬟越走越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那副朔成毅收藏的万图城便是官家人,而这里不该有的龙,却无处不在,官家能接触到龙的只有官媚人吧!”战莲心轻声说着自己的想法。
朔尘缘轻轻点点头,这满园的大婚装扮怕是曾经太子迎娶太子妃的阵仗,“嗯。”
“公子、小姐,请入院,城主在房中等候。”丫鬟垂眸凝睇青石板路,恭敬又谦卑。
战莲心两人迈进院子,大红色的灯笼高高挂在屋檐之下,金色的囍字在早已红透的阳光下折射着金光。
屋檐之下的房门开着,战莲心与朔尘缘直接迈入房中,这间屋子的喜气比战莲心他们昨夜睡的那间屋更甚,不知为何还透着一股幽怨之气。
“你们来啦!我等你们很久了!”淡淡的叹息声从红色床幔后传出,隐约间一名女子身着单薄长裙侧卧在大红色床榻之中,右手撑额,左手把玩着脸颊旁的墨发。
透过红幔的轮廓,已经昭示了万图城城主的身份。
战莲心面对这个算是敌人的女人,不知为何生出一股可怜之情,“等我们做什么?我们与你素不相识。”
官媚人让一旁的丫鬟将床幔挂在床侧的铁钩上,轻轻拢了拢身上的红纱长裙,堪堪遮住胸口的一片白嫩,声音婉转如黄鹂,“你们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们,你是战家大小姐……”说着将手指指向一旁的朔尘缘,“而他……是轩宇的孩子,所以也是我的孩子!我想看看我的孩子和他未来的结发妻子,亦是我的儿媳有什么不对?”
战莲心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可怜这个女人,因为这个女人似乎已经因爱成痴了!“阿尘并不是你儿子,我也不是你的儿媳。”官媚人让她来不会只是看看。
官媚人原本和颜悦色的面容,因为战莲心无情的戳破她的幻想而龟裂,“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不能生气!不能生气!怎么能和一个孩子置气,她可是堂堂太子妃!
“阿尘不是你儿子,我也不是你儿媳。”这句话是官媚人的逆鳞,也是她的心头之痛。
官媚人一心想给当今朔天皇帝生一个孩子,奈何大婚第一夜,朔轩宇便没有进新房,而是去花楼找乐子,一夜未归,让官媚人一人独守空房,连带着一个孩子也生不出,还落下一个众人皆知的笑柄。
官媚人再也维持不住脸上僵硬的笑容,“战莲心,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