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夜明珠将房里照的通亮,沫初晞细心仔细的解开绷带,将新药敷在如烂泥的手指上再绑上绷带,重复了十次终于完成,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什么事?”彩袖自午时过后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彩袖递给她一张干净温热的湿帕,“青弦让小姐尽快回南浩。”
擦拭手指的手一顿,“怎么了?”
“皇上似乎没在皇宫,可能……可能在东临。”小姐一定要回去啊!不然万一遇到了皇上,那不就出大事了吗!
糸阑珊一早就醒了,不过是太乏力才未睁眼,听到彩袖的话便知,阑珊迟迟不回南浩必定会有麻烦,“回……去。”低沉嘶哑的就像裂帛的声音,她自己听着都难受。
“小姐,你终于醒了。”一直安静现在一旁的双露激动的盯着小姐,生怕她一不注意小姐就消失了。
“水。”喉咙灼烧的难受。
双露赶紧倒了杯水,轻轻抬起自家小姐的头部。
清凉的水带走了灼热,“回去,万一你有事,我们怎么办?”糸阑珊正色道。
“没事,照顾你一个月时间。”沫初晞轻柔的给她擦了擦脸,“莲心有人照顾,可是你,我却很不放心。”她不能在挚友受伤及时解救,让她照顾总是可以的。
糸阑珊费力的盯着自己的手指,眼里闪过暗芒,果然全碎了,“身上的伤?”除了手她没感受到还有其他伤痕。
“去把药端进来。”沫初晞吩咐彩袖,“身上的伤都结痂了,唯独你的手。”声音低迷又无力,就似快要腐烂古琴声。
“呵!你们三个都在自责吧!可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干嘛自责,这事明明是东临太子的错,你们为什么替他抗下责任!”睡了两天糸阑珊脸色恢复了红润,依旧精神满满的,灵动的大眼也是神采奕奕,“初晞,你走吧!你耽搁了时间,回去出事才是我们该自责的。”
沫初晞专注的看着她璀璨的眼眸,如果她看到一丝丝不舍或挣扎,那她一定会强制留下,可是阑珊眼里只有满满的担心和请求,“嗯,我会回去。”
她们几人中任何一人这样看着她,她都会妥协的。
“我会去南浩看你的。”
“嗯。”
东临皇宫。
白色面具闪着阴森又渗人的寒光,阴翳深沉的眼睛带着浓郁的杀气,毫不避讳看着高位上的人,“你让我听东义礼的吩咐,那我的师弟在哪里?”苍老如即将枯死槐树的声音,质问着东临王朝最顶端的人。
身穿龙袍的男人掩唇咳嗽遮挡他的尴尬,“朕怎么说也是皇上,钱傅如此质问朕,不合礼法。”
“敢问皇上,钱傅师弟在哪儿?”阴郁的眼睛似蛇眼般盯着他,让人不寒而栗。
“钱傅别忘了是朕救了你一命。”皇上的权威被挑衅,他怎么能忍的下这口气,当初要不是他命人用极品丹药救活,现在这个敢跟他叫板的人已经死无全尸了。
钱傅没有说话只是动了动左手腕,一条跟筷子差不多大小的蜈蚣从他袖中爬出,一圈又一圈的缠住他干瘪的手掌,“皇上未登基前,是钱傅用这条蜈蚣将皇位送到皇上面前。现如今,皇上又让钱傅听太子的,钱傅也听了,将朔天王妃绑了回来,钱傅不过离开两个时辰,师弟们倒是全消失了!”
皇帝倏的一下站起来,一手覆倒桌上的奏折,怒吼道:“要不是钱傅你消失两个时辰,朕这皇宫可会这幅模样,朕没治你的罪已是天大的恩赐。”怒极反笑,“哈哈哈……朕告诉你吧!你的师弟因为你死了,他们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他们都死了!”
钱傅将缠在手上的蜈蚣捏碎,神色难辨的看着那个暴怒的男人,“皇上可知钱傅为何消失两个时辰?”
皇家人向来最薄情寡义,这东临皇帝绝对是薄情寡义之最,妄想用救命之恩要挟他一辈子!“朔天王妃武功高强,要不是被人耗尽体内内力,钱傅不会如此轻松绑回皇宫,尽管如此钱傅亦被她体内的寒气伤到,如若不尽快逼出体内,现在的钱傅怕也与师弟黄泉相伴。”
男人皱眉想着话里的真假,钱傅的武功有多高深他是知道的,不然他也不会将重大暗杀任务交给钱傅,他怎么也不会相信一个小姑娘会伤到这个男人,不过是找借口。
现在局势稳定也用不到这个男人,如果再让这个男人呆在东临,难保不会被他仇家报复,“钱傅的忠心,朕很是感动,自今以后,朕与钱傅的救命之情两清,钱傅亦可离去。”
钱傅垂眸看不出情绪,总有一天他会替他师弟们报仇,害死他们的一个也跑不掉,“皇上可否将师弟的尸体交付于钱傅,钱傅希望他们能入土为安。”
“你找御林军头领便可,朕累了,退下吧!”说完摆了摆手。
战莲心几人在霖王府呆了五日。
五日里沫初晞回南浩,东临太子和九皇子道歉被拒了三次之后再也没有上门求原谅,而他们绑架女子的事也在京中传开,一时民心愤愤,更有上奏罢免太子,一时间东临皇帝忙的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