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玉树身着黑色云纹束腰长袍骑在领头的黑色骏马,暗红色长靴蹬在马蹬上,身形比同龄人修长,衣袂翻飞翩翩少年。
骏马之后紧跟着一辆低调典雅黑色马车,车身雕刻着八马奔腾图,驾马车的青衣小厮从小就跟着战玉树,不然战玉树也不会放心让他驾车。
车身右侧一匹棕色大马并驱而行,阜崖一身黑灰色长袍将他冷峻的气质体现的淋漓尽致,又黑又深的眼眸似无波古井。
一路走来,街上的女子皆眼神羞涩又热情的看着战玉树和阜崖,时不时红着脸娇笑,如时光倒流回了春天。
卓天心放下掀起的一小角窗帘,清亮的眼眸深处积累着时间给她的沉淀,“阜崖、阜禹怎么愿意跟着我的女儿?”
战莲心想了想,“或许是习惯了。”从贫民窟将双易三人救下时,便一直跟着她。
就知道自己女儿想不到这么多,卓天心也不奢求能从女儿嘴里问出什么,只能将目光看向坐在门边的双易,“双易是怎么想的?”
虽说双易在自己女儿身边像水一样又柔又静,可是不能忘记每个人都有棱角锋利的那一面,她不想自己女儿受到伤害。
“双易本就是小姐救的,本想这条命给小姐,可是小姐不愿意,双易就只能陪在小姐身边,得以报小姐救命之恩。”双易淡笑的看着卓天心,目光坚定没有丝毫躲闪。
“莲心周围的人都不错。”虽不能说完全放心,听着她的话,卓天心也放心了一半,至于另外一半以后或许就能确定了。
淡蓝色的丝带在指间穿梭缠绕,明明是透彻的一眼就可以望到底的眼眸,却愣是让人觉得深不可测,“娘不用想太多,我周围的人好不好不是我说了算,是他们自己。”
战莲心声音平缓的说着自己的想法,她一向不愿意想太多,不是她懒,而是人心是这世界上最不能掌握的,也许上一刻还是相亲相爱,下一刻就是短兵相接。
既然人心是这么难以辨别,那过好现在就行,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车里聊的热火朝天,车外也不平静。
“参见世子。”一身短打装扮的少年眼神激动的看着战玉树,他能不激动吗?怎么说也算是小时候的玩伴,打架、掏鸟窝、偷喝酒……干出这些事的主使人出现,他就像找到了主心骨,激动的难以言表。
战玉树也没想到会见到七八年没见的人,感叹道:“你怎么来了?这离御史府不远了,这几年过得不错!长结实了。”
“是老爷等不及了,所以叫小的来迎接。”
“玉树什么事?”战玉树听着自己娘的声音,解释道:“是外公派来迎接的人,外公怕是等不及了!”
“那走吧。”语毕马车里不再传出声音。
一行人加快速了去御史府的速度。
卓涵一身深灰色麒麟长袍,精神矍铄的站在大门的檐廊上,一双经过尘世洗礼的眼睛焦急的盯着街道,时不时问旁边姿态典雅的比他年岁略小满目温柔与慈爱的夫人,“还有半个时辰就到午时,女儿怎么还不来?”
身着暗红色滚雪金绸袄裙的卓涵夫人方漾,也是难以掩饰的激动,“老爷别急,快来了吧!”
站在身后的卓远见和卓远意,分别一白一灰绣竹长袍,身姿挺拔一儒雅一刚劲。
“我们这个妹妹嫁出去这么久了,还是让爹娘这么惦记。”卓远见把玩着手里的扇子低叹道。
卓远意撇了撇自己的哥哥,神色怪异的看着他,“都这么多年了,大哥不会还吃三妹的醋吧?”
闻言卓远见僵了僵,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呵呵……怎么可能吃醋,别说话,安静等着我们的三妹。”
明明是你先说话的,现在反过来说我,不要脸!卓远意心里默默腹诽着。
“爷爷,奶奶,表妹和表弟到没到啊?”一名俏皮娇俏的少女单手提着石榴红梨花长裙裙摆,急急忙忙的跑着。
后面跟着两个侍女,一边追一边说:“小小姐,不能跑!要矜持矜持啊!”
卓远见头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无奈的呵斥道:“一个女孩子这么不顾女儿家的矜持成何体统,还不快把裙摆给我放好。”
卓静跑到自己父亲面前做了一个鬼脸,转身又跑向自己的爷爷奶奶,“爷爷,您看看,我爹爹又凶我。”
卓远见看着自己女儿倒打一耙的本事,差点气出一口老血。
“啧啧……儒雅的大哥生出的女儿就是不一般,看这小脑袋灵光的。”卓远意看着那个不断撒娇的小女子,打趣道。
“我倒是有娘子有儿女,不像某人还在追着自己的娘子跑,这儿女更是要盼很久。”卓远见笑的温和。
卓远意看着自己大哥的狐狸样,心里对着他翻着白眼,不想理他。
“来了来了。”一旁的老管家激动的看着街道上出现的马车。
卓涵看了看不远处的马车,又看了看调皮的不像女子的孙女,没好气道:“还不快站好,一会儿表妹、表弟看到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