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平淡无波的声音从禅房传出。
“酉时三刻,原本细小的灯芯变的明亮又旺盛。”
“看来他们两人遇到了。”
一夜相安无事,昨晚半夜有人接近又离去的事并未对战莲心有什么影响,别惹她们就行。
“主子喝药。”战莲心不悦的盯着眼前装着药的玉瓶,要是能把药盯没了就好了!
“主子喝药。”双易再接再厉。
战莲心直接将不悦放到了皱起的眉头里,斜眼看了看从树上坐到树下的男人,她感觉到那个男人的笑意。
战莲心执起玉瓶,速战速决的将药喝下,喝的同时在心里默默腹诽,不能让陌生男人看笑话,怎么说她也是个阁主!
一白一青的身影依旧在数木繁密的林中穿梭,一黑色身影亦不紧不慢的跟在十丈之处。
“主子,马上到百里亭,阜禹、阜崖在那里恭候主子。可……”身后的陌生男人是怎么回事啊!双易惆怅的想着。
一个男人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的跟在身后,再好的脾气都磨没了,更何况战莲心不是没有脾气,只是单纯的懒得发脾气,双易这一提,她心里冒出一股恼怒。
“你什么意思?”战莲心站定,不悦的看着同样停下的男人,突然想起昨晚,眼眸一眯,冷嘲道:“莫不是昨晚没做成的事,今天想将它完成!”
主子真生气,说话这么直接,这样的主子很少出现啊!双易明显思维飞远了。
面具男听着她的话,粲然一笑,突然就升起了逗逗她的心思,“姑娘愿意的话,也无不可。”
他刚一说话,战莲心就觉得这男人不仅长的好看,说话的声音也是千里挑一,可一听他把话说完,她是又气又羞,薄怒低斥,“果真是个登徒子。”
双易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生气的样子,有那么一瞬,想给对面的人拍手,居然将淡雅惯了的主子气成这样,厉害!
战莲心甩了一记眼刀给身旁的双易,冷声道:“你的心思收好了。”
双易讪笑的摸了摸鼻头,这是迁怒啊!
“你叫战莲心。”冷不丁的一句话从面具男嘴里蹦出,战莲心心里荡起一抹微恙,斩钉截铁回道:“不是。”
说不惊讶是假的,她在外多年,除了好友、师傅、双易,几乎没人知道她的真名,现在碰到一个本就诡异的人,突然更诡异的说出她的名字,怎么想都想不通!她会承认才怪。
战莲心抚了抚一直在腰间充当装饰的绸带,手臂一挥,绸带几乎快化成鞭子,直接抽向面具男,强劲的力道劈开空气,滋滋作响。
面具男身子向左边一侧,躲过了绸带的攻击,心不在焉的想着,难道那小东西将他的玉佩送人了?
战莲心趁着他这一晃神,直接将绸带抽向他的软肋--面具,这一抽带了她八成的力道,必将他的面具抽落。
面具男被逼近的劲风给抽了一下,瞬间瞳孔变的幽深无比,右手直直迎上绸带,一把抓在手中,用巧力一拉,飞身掠向战莲心。
战莲心只是单纯的想教训面具男,没想到居然被抓住了绸缎,被巧劲一扯就向着飞身而来的面具男扑去。
面具男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抵在一旁的树干上,手指对着欲动身的双易一弹,双易也就不能动弹丝毫,只能用一双眼睛对付已经贴上她主子的男人,这个男人太强了!
与此同时,面具男快速的用绸带缠住了怀中人儿的手腕,下颚抵着她瘦弱的肩膀,“不轻薄你,怎么也对不起被抽的那一下。”
低沉又磁性的声音说着轻佻的话,愣是将战莲心的双颊熏的通红,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混蛋!”
面具男被这句女儿家的话彻底逗笑了,面具下的嘴角怎么也抑制不住的弯起,嘴巴离开她的耳边,毫不避讳的打量着她,那双与小时候一模一样的眼眸,他是不会认错的,这个女子就是战莲心那个小东西。
微风过境,二人墨发在空中纠缠。
一白一青的身影再次移动起来,只是这次身后没了那抹黑色身影。
双易看着神色不愉的主子,默默的沉思,那个男人对着她时,浑身都不自觉的带着冷漠疏离,为什么面对她主子的时候却没有?
那个男人虽然只是看了她好一会儿就离开,并没有真的轻薄了她,可是战莲心依旧觉得心里怪怪的,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