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噌噌!”
筝音引动的煞气不再变成锋锐的利剑,化出三具耕地开田的犁铧,竟在遍布土遁禁法,青石板铺成的直道上铲出尺许深的沟痕。
沿途过处碎石如粉,浓郁阴气凝如实质,隐隐有呜咽鬼哭怪嚎传来,仿佛一头自冥土底部往上攀爬的鬼神,探入人间的嶙峋利爪,以催破一切的气势笔直向前。
如此赫然威势,没有吓着屠其志,反而令其试刀的心情变得格外急切,他的目光穿过面前的虚像,看透音律术士的背后,那不断燃烧的阴气结晶。
‘泼水似的下本钱,那五个铁公鸡终于舍得拔毛了。上一次还是阴兵围攻黑水村,开启护村大阵有幸目睹过,什么时候把我与阴兵等同对待,这可真是有点抬举。’
妖刀出鞘,有眉有眼的刀刃快如闪电地连发三招,正对音煞犁铧的轨迹。
“嘶嘶嘶!”
月轮似的银白刀气,在地面辟出深邃的印痕,细碎的石子,黑土的颗粒不断抛起四下溅射,打在村道两旁的民居砖墙上,噼啪有声极为响亮。
说时迟那时快,两相对撞之下,地面高高耸起土丘,随即坍塌凹陷下去,整齐的青石板不断脱离原位,表面遍布细碎的裂纹,随即变成碎石滚落凹坑底部。
音律术士的音煞犁铧竟然更胜一筹,尽管锋芒已失,余势还未抵近屠其志就耗尽阴气,不过却免去被妖刀灵胎吞吸,成为对方的资粮的机会。
“交手了,屠师兄提前出刀,显然是见猎心喜,想必不会罢手。”
“我们趁此良机离开黑水村,金银细软全数不带,轻身上阵,一时半会他也追不上。”
“真是可惜,那位刚刚招入麾下的音律术士,有我们全力支持,竟然能和屠师兄不分上下。”霍山有些感概莫名,人才难得,如此轻易舍弃真是千金虚掷,入水无响。
“别做梦了。屠师兄只是在逗他玩,真要下狠手,我担保不出三招,那托名为飞熊的江湖术士血溅当场。”
薛貂额首同意,没有必胜的把握,他也不敢直面妖刀灵胎大成的屠其志,五成胜算那是唬弄别人,也是欺骗自己的美妙谎话。
只待新祭炼的阵盘演练成功,五行相生循环生生不息,所受伤害大伙均分,每次攻击集合五人之力,倒是可以和屠师兄一较长短,至于眼下这局面,还是暂避风头为妙。
“走吧!”
怀抱五行阵盘,薛貂灌注灵力激活核心处的戊土符印,四位师弟连忙将手搭在他的身上。
只见一团耀眼夺目的黄云腾起,卷住五人囊括其中,随即缩成栲栳大的光团,入土即没,却是借助早早改道的地脉,破开禁法借助土遁远远逃离黑水村。
屠其志恍然若失,似乎察觉那五个村老,不敢正面交手一战,而是选择退避,不由地暗骂一声:
“无胆匪类!早年眼看风向不对,将鬼狐一族卖给朝廷,甘为大军带路,剿灭尸鬼道的气魄不知道去了哪里。真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瞧着音律术士好死不死地继续挡路,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双手握持妖刀,一抹嗜血的妖异毒光,在刃面匆匆流淌而过。
外号飞熊的江湖术士,被黑砂禁术封闭眼睛,少了外界光影色象的干扰,却赋予他更强的灵感。察觉生死危机迫近,不远处的屠其志仿佛身处暴风眼核心,尽管平静无波,却能体会到惊人的气势正在孕育成熟。
‘好家伙!不愧是号称黑水村之首的男人,连铁王郭距也惜败一招半式,我可不能和他正面对上。真的会死人!’
音律术士双手在筝面来回拖动,割裂出十三道伤口,渗出的鲜血染红了铜弦,却是以自身的热血,喂食寄宿在冷渊霜钟里的阴兵,令它们沉睡中醒来,斩杀来犯的大敌。
“铿……!”兽爪似的如钩十指飞快地掠过筝弦,阵阵金戈铁马的厮杀声传来,借助浓郁的阴气,曾经带给黑水村噩梦的阴兵再次出现。
枪矛刀剑锃亮分明,仿佛洗尽尘埃的神兵利器,腐朽的枯骨呈现为黄铜质地,破旧的铠甲焕然如新,周身更是弥漫炊烟似的灰雾,显然已脱胎换骨,成为仅次于阴将或鬼神的过渡魂体。
‘古筝有灵,久埋地底不见天日,受隧井里蕴含的冥气侵染,已变成阴魂凭藉的灵宝,沟通阴阳两界的鬼道冥器,甫一出世便能自行吸纳阴兵收为附属,日后定能成为道韵法宝。’
屠其志丝毫不敢疏忽,犯下大意轻敌的过错,脚踩生死门,双手转乾坤,罡气随身,遍布风雷,心静神已定,刀落鬼神惊,预留两分力,骤然挥出击败铁王郭距的绝招妖刀屠神。
招式一出,灵韵自成,有眉有目的刀身蓦地多出一张嘴巴,张口吐出妖呼尖啸,仿佛催化岩石为粉的无情岁月之风,当即将迎面而来,狂潮汹涌而来的音煞攻势抵住。
二十四头阴兵凝在半空,如同冻蝇钻窗动弹不得,鬼气精髓所化的兵器,顷刻间破裂解体。精良的吞兽铠甲丝扣脱落,离散甲片下雨似的掉下,还未接近地面就碎成粉末。唯有黄铜质地的骸骨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