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山,妖鬼道总坛所在地,昔日与朝廷大军争战,鬼狐之长涂黎直接抽取山气展开妖鬼道域,并转化成门人施法的灵力源泉,导致山上地力贫瘠寸草不生,即使十年光阴过去,也没有恢复元气。
没有郁郁葱葱的林木,浓翠欲滴的肥厚植被,自然吸引不来蜂蝶,就连过往的雀鸟也从不停留歇息。每至夏季飓风过境,倾盆大雨冲走泥土,汇聚成泥石流,在山涧溪谷倾泻而下,渐渐地露出崎岖不平的岩石山体。
原本晨曦时分薄烟稀雨溟濛,水气升腾接云脚,傍晚黄昏促织声声不断,蛙鸣空谷回响的盛况,就此一去不复返,只剩下丑恶荒芜的不毛之地,盘踞着嗜血的尸妖,在阴风山上不停游荡,随着光阴的流逝,驻留在残骸里的憎恨渐渐淡去,遗忘在记忆的角落。
凭借野生妖怪的本能,它们把阴风山能吃的飞禽走兽捕杀殆尽,唯一无从下嘴的就是住在山腹石窟,出入经由两座尖峰的蝙蝠。
据说其中有一头青翼蝠王,久受阴气滋润,吞吐日月精华,已开了髓海灵窍,多年积蓄下来已拥有深不可测的法力,借助惊蛰春雷震动万物复苏生机,蜕去旧躯雷击化形,转成一头妖怪,两只蝠翼受妖气淬炼,已成钢筋铁骨,唯一可惜的是没有炼化喉中横骨,无法说人语。
白芷想起自栈房伙计处打探到的小道消息,蓦地回忆起前世点滴,‘据说蝙蝠翅膀烤着吃,软骨滴油嘎嘣脆,翼膜焦香鸡肉味。’他抹去嘴角的口水,心里又有几分期待。
转过近乎荒废的山道拐角,高低不平的石阶,处处都是干涸后的泥浆,白芷也没有在意,继续迈步跨过去。就在这时,胸腹之间潜藏的寒玉蝉突然轻微震鸣,他原本散漫的心神骤然一紧。
观望周围,左侧前方十步处斜斜地躺着一块岩石,粗看仿佛戴帽的老人乘凉歇息,占住地方极为关键,导致山道不得不绕行。白芷猫着身体,蹑手蹑脚地蹿越过去,沿途没有碰到任何一块山道上的碎石,直至宽厚的背部倚着巨石,这才缓缓地吐出一口长气。
白芷感受着体内寒玉蝉不停震鸣示警,立即屏息静气,不过十息,他看见一头狼首人身的尸妖脚步蹒跚地下山,全身粗黑硬毛,仿佛尖利的铁针,背部附着肥厚的青苔,以致于身躯有些微微佝偻,两脚与山岩长年累月摩挲早已血肉模糊,甚至脚趾部位露出森森白骨。
‘这头野生野长的尸妖,体内尸气多些,妖气却很是寡淡,似阴灵鬼属多于山林妖怪,可以归入僵尸的行列中,肌肤韧如皮革,骨头硬似铜铁,不是神兵利器,还真拿不出手。所幸的是我有蝉翼刀,还有震慑阴邪之物的朱砂掌,唯一难以揣测的是它会施法,鬼狐传授的妖鬼道术,也不知道它现在还剩下几成?不想那么多了,一面倒地压着打,不给它机会施法,此战赢家必定是我。’
白芷微躬身体稍往前倾,左脚在地,右腿曲膝,脚掌抵住岩石,全身矮蹲随即借力蹿起,扑向后背空门大露的尸妖,内力运转,双手顿时鲜红如血。
听到破空风声,狼首人身的妖怪也是惊觉,野性的猎杀本能蓦然苏醒,只是自己变成猎物,忿恨地想要转身迎敌,不料双峰贯耳的朱砂掌力,将它的脑袋差点拍烂,狼首七孔流血,脚步踉跄地往前扑到。
‘这么容易,寒玉蝉示警难道有错?’
白芷来不及细想,右手抽出束为腰带的蝉翼刀,抖手迎风一晃,匹练似的晶光飞快卷向尸妖的脖子。
“咔哧”,刀刃在颈椎骨节之间,撕裂的喉咙里发出“呵呵”地短促漏风声,白芷二次发力,眼看就要将这头野生妖怪枭首,突然一只遍布粗黑硬毛的手臂抓住刀身,用力将它推走。
眼看力敌不过,白芷趁机抽刀,原地转身,反握刀柄,劈在尸妖的腰际,‘狼是铜头铁额麻杆腰,即使变成妖怪,这个弱点肯定还在。’
皮革似的腰肌在蝉翼刀的锋芒下,毫无抵抗力,旋即就被切开偌大的口子,里面腐臭的污血倾泻而出,在地面山道蚀出星星点点的凹坑。
朱砂掌一击碎颅,蝉翼刀两记皆破尸妖的身躯,元气小挫之下,它不得不露出底牌,只见狼首双目凶芒瞬息敛去,胸膛正中传来一阵怪异的蛙鸣,仿佛解开某种封禁。
“嘶!”尸妖转身切进偷袭者的安全范围,蝉翼刀搅碎内腑的风险立即破解,白芷看见一张人脸在胸膛浮现,张口吐出两把不停旋转的弯匕,立即抽回蝉翼刀放在身前抵挡。
“咯叮,咯叮!”
格飞两把匕首,白芷左手握拳,伸出中指上弦,只听倏的一声,一枚钢针插在人脸的右眼,将它的反击当即掐灭在萌芽状态。
护身灵器九尾狐,五根狐狸尾巴齐出,握成拳头将尸妖砸趴,白芷双手握刀,居高临下地以一招力劈华山,将狼首当中破开。
蓦地耳边听到一阵鬼哭狼嚎,白芷瞬间头晕目眩,几乎把持不住蝉翼刀,当场脱手。就在这时,寒玉蝉骤然轻鸣,大大缓解他头胀欲裂的疼痛。
白芷连忙抓住蝉翼刀,后跃几步,退在山道上吐息回气,‘还好我有这件灵物护身,能解除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