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老九给我的杯子里蓄满了水,继续问道。
我看看茶水还烫手,“你们也都知道,琪姐姐本来就跟栋鄂氏不对付,这一见面没两句就吵了起来。”
我撇撇茶盏里的茶叶,轻轻啜一口,好烫,“两个人吵到了最后就成了互揭老底了,琪姐姐说了栋鄂氏以前又胖又丑,栋鄂氏就说了琪姐姐的子嗣问题。”
老八一下子就变了脸,很难看很难看,够十五个人看半个月的。
我一下回头看正喝茶的老九,猛地吐出一句,“都是为了你,你就是个祸水。”
老九险些被口茶给呛死,老十嘴巴当时就张的脸盆大,十四正好端着茶盏要喝茶,直接就被定在了当场,老八更绝,本来脸色阴的都快下暴雨了,被我这么一骂老九,脸色还没和吃惊切换好,那是相当的有看头。
“我说,不是正在说八嫂和那个女人吗?怎么就扯上我了?”老九估计觉得自己很冤枉,这还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自个儿好好的喝个茶,都被说成了祸水,还真是没地儿说理去。
我很是鄙视他,“她们俩一个是京城的多罗格格,一个是盛京巡抚的闺女,本来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个人,为了什么能吵成这样,你敢说和你没关系?”
老九突然就成了锯了嘴的葫芦,一声都不吭了,“还想说自己不是祸水吗?”
“弟妹。”老八叫我一声,“这也不能怪九弟。”
不知道最近是不是我闲出屁了,自从昨天被栋鄂氏挑起了火,就想好好发泄一下,可是十三根本就是顺着我,想发泄都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不怪他?”我看着护着老九的老八,觉得有点火上头了,“那八爷的意思是要怪琪姐姐了?”
“我知道这些年子嗣的事情一直是妍琪的一块心病。” 老八摇头,“也知道私底下太医、民间郎中不知道看了有多少,吃了多少剂药。每次看见她因为想有一个我和她的孩子那么努力我就心里发疼。”
咦,老八这是吃错药了,怎么突然就煽情了?
“成婚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没想过这件事情会影响到我们,就算是皇阿玛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或者暗示,我都搪塞过去。”他轻轻摩挲着手指上的扳指,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两人成婚的时候妍琪陪嫁里面的,老八这么些年一直戴着没有取下来过。
“彩珠因为我酒醉了一次有了身孕,我知道她就算心里再不舒服也给我纳了妾,把彩珠收了房。可是,我只想要我和她的孩子,别的女人,我不要。”老八压抑着自己的声音说出了最后的话。
我心里咯噔一下,敢情那个侍妾的孩子是老八下的手,我还琢磨了好久是谁干的。
“那个侍妾的孩子是你做的?”我问了出来,“可你知道吗,就因为你下了手,琪姐姐被怀疑是凶手,外面都传言她善妒。”
老八淡淡一笑,衬着他的浅蓝云纹的常服,就一个字:好看。
“我知道,可是为了我,他愿意。”他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妻子在外面的风评,也不在意自己会被外面人说他惧内,他们两人从来要的只是彼此,也许老八还贪心的想要太和殿的那把椅子。
“我知道琪姐姐不在乎外面的人说她如何善妒不贤惠,可是她还是在乎没有生下与你的孩子。”说完这句话我放下一直在我手里捏着的茶盏,也没有理其他几个人,径自走出了那间屋子。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我整理了下思路,总觉得老八今天莫名问我妍琪和栋鄂氏吵架的事情有些蹊跷。看那样子他也是先回了府上才去老九那里的,要想知道的话在自个儿家就能问妍琪啊,可为毛非要大老远赶过来问我呢?总不能是碰巧了遇到吧?
再说他前一秒钟明明还在问我为毛老康传我和栋鄂七十对质和督察院送来折子的时间那么合适,他明显不信是个巧合,见我装作没听到,不回答,后面马上改口问妍琪和栋鄂氏吵架的事情。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车上就多了一个人。
那人在我面前晃晃手,在我耳边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不用看我也知道了有胆子拦我的马车又敢上来这么跟我说话的,除了我家长期饭票十三童鞋再没别人了。毕竟不管是大街上还是背巷子,想上我的马车,我家保镖也不是闲吃饭,不然这保镖可就砸了招牌了。
我顺势窝回十三怀里,他环住我,“皇阿玛训你了?”
呃,我说,有你这么咒自己老婆的吗?难道你很期待着我挨老康的训?
我瞅他一眼,“您就不能盼着我点好?”
他很委屈,“看你一脸为难的表情在沉思,早上又进了宫,不想你被皇阿玛训了还能想什么?”
感觉他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不过我素来政治觉悟不高,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帮我分析下吧。
“胤祥。”我叫他。
“嗯。”
“八爷有可能起疑心了?”我轻声道。
他环着我的手臂有些轻微的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