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相撞之时，双方的襟翼微动，他们在即将相撞的一刹那错开了。此刻，杨文海的座舱距离山下一辉的座舱只有20米。他们相互对视，山下可以看见杨文海那凶狠的眼神，杨文海也可以看见山下那奋力击杀的眼神。
此刻，他们用行动证明了他们曾经的话语。再见即是敌人，谁也不许手下留情，这也是彼此间的尊重，同时也是对自己国家的忠诚。
空战中，山下一辉为了公平起见，始终没有按下机关炮的发射按钮。在双方的技术水平差不多的情况下，比的就是飞机了。空战中，杨文海的座机中弹三十二发，而山下一辉的座机只中弹五发。
璧山的上空，就没有这么精彩了。飞机性能上的劣势，已经盖过了飞机数量上的优势。我驱逐机群虽然奋力还击，无奈命中率极低。零战队凭借性能优势与武器优势，他们对我空军毫不留情的枪炮齐射，尤其是那二十毫米口径的机关炮。
五分钟，就五分钟的时间里，我空军完全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接下来的十五分钟，是令人痛心的十五分钟。
零式战机的机关炮只要两发，就能打得我们得苏制驱逐机引擎冒烟、油箱起火。只需要三发，就能打掉一块机翼。只需要四发，就能打碎我们的尾翼。
十五分钟的时间里，平均每一分钟，我中国空军的飞机就有一架半被击落。
杨文海转睛一看，他哭了。空中到处都是冒着黑烟下坠的飞机，到处都是跳伞后的飞行员，可恶的是有的零式战机居然朝我跳伞飞行员开火，这不是空战，这是空中屠杀。
他快速飞回，朝正在攻击我跳伞飞行员的座机而去。此刻山下一辉也追击杨文海而来，山下一辉，也看见了他的零战队成员正在攻击跳伞飞行员。他很快的认出了违背他意愿的战机飞行员，那正是白根斐夫的座机。
此刻，赵兴国以左肩中弹流血，且引擎冒烟。他看见一架零式战机正在追击一架我中国空军的驱逐机，机号是2901，杨文海的座机。
他看见杨文海座机的机翼已经受损严重且摇晃不定，在看后面的山下一辉紧追不舍。他看了看自己冒烟的座机，看了看自己不断流血的肩膀。他哈哈大笑，瞬间回忆起了过去的种种。
那些美好的画面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用满是鲜血的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道：“兄弟，帮我照顾好玲钰。你教我的“空中回马枪”，我这就用它来救你。”
只见他哈哈大笑着，奋力拉高。当飞机已经拉到最高极限的时候，机腹向下，直接朝山下一辉座机与杨文海座机之间的缝隙撞去。
突如其来的攻击，救下了杨文海。却没有碰到山下一辉分毫，山下反应力出众，惊险的躲掉了撞击。只见赵兴国的座机发动机停转了，直接以他的撞击线路朝地下冲去。
杨文海大声叫道：“兴国，赵兴国，你给我拉起来，拉起来。”杨文海怒视了一眼山下一辉，便不再理会，直接追赵兴国而去。
山下一辉被这一幕“舍身救战友”感动了，也从杀戮中惊醒了。他叹了口气后，大声命令道：“全部停止攻击，返航。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全部返航！”
就这样，十三架零式战机，全部朝汉口飞去。其中只有两架战机受轻伤，唯有北畠三郎的座机重伤。
而杨文海就这样，看着赵兴国与他的座机一起触地爆炸，化为雄壮而美丽的花火。
这一次空战，十三架零式战机全部安全返航，只有北畠三郎在降落的过程中爆炸起火。而我中国空军，空中爆炸或坠地炸毁十三架，十一架因受伤严重迫降于各地。只有十架受轻伤的飞机，摇摇晃晃的降落在成都机场。
降落后，全部飞行员都痛哭流涕。曾经击杀了日本“驱逐之王”三轮宽的雷炎均，和最早在山西，以寥寥五机对阵日陆军王牌战斗机中队“加藤中队”的陈其光少校，都嚎啕大哭。
他们大哭道：“飞机差别太大了，我们根本就还不了手。”
杨文海、张正龙、周志开、郑少愚，只是默默流泪，他们已经心痛到没有言语了。从今日起，“空军五虎”不再完整了。
此次空战，实际的结果是24:1。空军当局统计的结果是24:0。日本出于政治渲染，宣称27:0。该次空战，也是中国空军历史上最令人痛心的空战。史称“9.13璧山空战”。
空战的结果，是令人痛心的。牺牲的飞行员都印证了一个成语“死无全尸”。
此刻，我敲击键盘的手指有些颤抖，倒不是累了，是将要打出来的每一个字、每一个人名、每一项结果，都太过沉重。
杨梦青 第二十四队中队长 亡，空中飞机中弹起火。人跳伞了，然，重度脑震荡、面部颈部均灼伤严重、左腿腿骨折断。座机机型E-16、机号2415、空中飞机中弹起火，落地坠毁。
黄栋权 二十一队飞行员 亡，空中被击重伤、随机触地爆炸，身粉碎。座机机型E-15、机号2104、空中被击落撞地炸毁。（赵兴国创作原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