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正是花家镇。”
见素欢快的笑声好似清脆的铃铛,“这座古镇原本很冷清,与那些没落的古镇没有区别,后来旅游业兴起,政府将花家镇开发成旅游景点,于是这里热闹了一点。
但是,帽峰山作为主要景点,也一直处在开发中,所以花家镇一直火不起来,直到石溪真人声名远播,这里才真正热闹起来,尤其是最近一个月,客流量飙升,堪比故宫。”
我和千柔的呼吸齐齐顿了顿。
这他么的不就是所谓的名人效应嘛!
即便我看不见,但我也能感受到这个古老城镇上热烈的气氛,人们的脸上一定洋溢着快乐的笑容,与帽峰山附近的百姓一般无二的其乐融融,而这居然全是拜一个我们想铲除的人所赐。
这一刻,我的心情变得无比复杂。
石溪真人无疑是邪修,天地不容,而降妖除恶是吾等正派应该坚守的正义,义不容辞,但是,我们一旦铲除了石溪真人,花家镇这般热闹和谐的画面恐不复存在。
一时间,我有点患得患失。
有人会说这是世上没有绝对的正义,也没有绝对的邪恶,一切都是相对的,黑与白的界限本就模糊。
纵然石溪真人是邪修,但是,他若是能造福一方百姓(似乎他已经做到了这一点),那他就是相对意义上的大善人。
如果真是这样,我他么的岂不就是大恶人了么。
我沉重地叹了口气,内心变得无比纠结。
见素惊疑:“左掌教,怎么到了花家镇,你突然唉声叹气起来了?”
我苦笑着把心中的疑虑说了,见素和千柔一听,全部陷入了沉默。
这令我更加怀疑自己。
“哈哈……”下一瞬,见素大笑起来,我看不到,也猜得出,她是捂着肚子在大笑。
我心中纳闷:“你笑什么?”
“我在笑左掌教见识忒的浅薄,幼稚地不可思议。”见素毫不客气的冷嘲我。
“哦?”我没有发怒。
见素不笑了,冷漠地发问:“我只问左掌教,何为杀鸡取卵?”
“不用绕弯子,有话直说。”
“好!”见素不跟我打哑谜,反倒讲起了故事。
她说,从前有个村落,一直很贫穷,村民没有致富之道。
有一天,村里来了两个道士,他们都声称自己有妙法帮助村民脱贫,于是村民纷纷请教他们。
第一个道士说,你们该把孩子送去学校读书,学习知识,改变命运,只有先改变了人,才能改变村子。
村民问这个道士,这个办法要多久才能让村子富起来。
第一个道士说,少则十五年,多则二十年。
村民大失所望,于是转头问第二个道士,他对村民说,我的方法只要半个月就能让你们全富起来。
然后,他指了指村子后面的一座山,说,山上有那么多树,你们砍伐了卖钱,不就富起来了么。
村民一听,只觉得听老道一席言,胜读万年书,于是纷纷拜第二个道士为神仙,砍了树,卖了钱,天天拜神仙,自在乐无边。
讲到此处,见素问我,你觉得那个老道是正确的?
我深吸一口气,说:“涸泽而渔,焚林而猎,第二个老道的致富之道断然不可取,村民图一时之利,只会自毁家乡,招致灾厄。”
见素说:“左掌教连这等大道理都懂,怎么就看不破石溪真人玩得那点把戏呢?”
接下来,见素一口气讲出了石溪真人的数大罪状。
罪一,石溪真人修炼邪术,而且纵容道观的执事修炼邪术,表面大慈善家,暗地里做着伤天害理的事情。
罪二,石溪真人用各种方法攫取信徒们的香火钱。
许多信徒受到他的蛊惑,把全部家当捐给了道观,而这些财富名义上算作道观所有,不属于石溪真人的个人财产,但石溪真人有权利任意挥霍。
石溪真人的弟子不劳作,不苦修,每天只想着如何骗取信徒更多的财物,他们论资排辈的依据,便是每个月骗取信徒的“劳动成果”有多少。
骗来财物越多的弟子,排位越高,拿到的分成也就越多。
有些石溪弟子为了争得更高的排位,丧心病狂,把亲朋好友,甚至自己的家人都骗了进来,弄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却不能自拔。
罪三,石溪真人借助道教之名义,侵占国家和百姓的财产,他非法扩建石溪道观,毁却山林无数,逼迫帽峰山的原著百姓搬迁,害得多少人家到现在都没有容身之处。
见素还说,别看这花家镇的街市如此热闹,这些店铺的经营权全部被石溪道观霸占,其他人想在这里开店,必须向石溪道观缴纳高额香火钱,不然的话,那些石溪弟子天天来砸店,搞得你全家鸡犬不宁。
听到这些丧尽天良的罪状,我倒抽一口寒气,身体泛起阵阵恶寒。
凡是不能看表象,我这次想错了,仔细听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