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这一巴掌立竿见影,把这个抓狂的小子给打清醒了。
他瞪了我们几秒,身体猛地软了下来,如同一滩烂泥倒在地上。
瞪大的眼睛眯了起来,眯成了一条细缝,盯着我们三个挨个看过去,看了半天,目光落在就在他身边的大师兄身上,然后伸手摸向大师兄。
可是,距离那么近,两个人几乎紧挨着,他摸了几下,愣是没碰着。
见状,大师兄挠了挠头,抬头看向我:“这小子不会是真疯了吧?”
我靠了一声,看这小子的反应,他分明是高度近视,他的眼镜不知丢到哪儿去了,现在估计看什么都是一片模糊。
于是对大师兄说:“他眼睛有问题,估计啥也看不清楚。”
说这句话时,我心中在想,他刚才究竟把我们当成什么了,竟吓出了一裤子的尿。
听到我的话,这位石溪道观的弟子,打了一个激灵,然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发出一句莫名的感慨:“原来你们不是怪物啊!”
怪物!
我们三个都皱眉,走上前,问他:“你以为我们是怪物?”
他点了点头,情绪渐渐稳定下来,能正常交流了:“逃命的时候,眼镜掉进河里了,现在成了睁眼瞎子了,看什么都以为是那些怪物,吓得我都……尿裤子了!”这小子居然知道羞。
我们听了他的话,面色变了变。
他提到了怪物,而且,还是在逃命中。
我们对视一眼,刚要问他,他忽地把头抬起,瞧了我们一阵问:“你们从哪边逃下来的?”
不等我们搭话,他咬着牙哼了哼,情绪突然大变,神色多出了一抹狠厉,怒不可遏骂道:“鈤南变态全家,草南变态祖宗,他么的,一遇到危险,就拿我们当炮灰,老子差点叫他害死了。”
“男变态?”我咀嚼了几遍他的话,没听出来他究竟是在骂谁。
大师兄轻轻踢了他一脚:“唉,你到底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看向大师兄,情绪很是激动:“我说错了么,你敢说南护法没有拿你去当炮灰?”
弄了半天,这小子把我们当成自己人了,真他么二货一个,而他嘴里臭骂的男变态赫然是南护法。
我靠了一声,这小子不但眼瞎,心也瞎,蠢啊你!
不过转念一想,这小子近视成这样,看不清人脸,而且这里是地下第三层,遇见石溪道观以外的人的几率,估计比中五百万大奖的几率还有低几千倍,难怪他会认错人。
尽管我理解他,但我不能理解的是,他对石溪道观那些人应该是了解的,为什么还能这么轻易就认错。
除非,他现在是在装傻,糊弄我们呢。
尽管疑问重重,但到了这里,我们已经了然了许多,这小子是跟着南护法的弟子之一,苦命的孩子啊,我们当然知道南护法对你们有多残忍了。
对视一眼,我们心有灵犀,全叹口气,大师兄义愤填膺,嚷道:“对,鈤南变态全家,等老子出去了,非叫南变态祖宗的坟头冒烟不可。”
“出去?你傻了吧你!”
他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拽过来一张椅子坐下,神情非常颓丧:“没听到吉田惠子说么,出去的路只有一条,我们啊,现在在那个出口的反方向,他么的,你脑子没吓傻吧,还想出去,先想办法保住命再说吧。”
“你骂谁他么的!”大师兄火了,吧唧,狠狠拍了一下那小子的后脑勺,把他一巴掌拍下了椅子,倒在了地上。
“大哥,君子动口不动手啊。”这小子真是软骨头,被打了一下就举手讨饶了。
我们全摇头,不玩躲猫猫了,直接表明身份,那小子一听,顿时傻眼了,半响,他突然跪倒在我们,央求我们救命:“三位正派高人,快救救我吧,我不是真正的石溪弟子,我是被他们骗来的。”
我冷笑:“你糊弄谁呢,你不是石溪道观的弟子,身上怎么穿着石溪道观的统一制服?”
那小子抬手在鼻子前扶了扶,猛地意识到眼镜没了,不由得叹口气,放下手说道:“我名叫李牧,本是一个水力发电站的维修工程师,前不久,有位朋友介绍给我一份工作,说是石溪道观在招一名弟子,要求有水力发电站维修工作五年以上工作经验,月薪税后一万,我才工作四年不到,禁不住金钱的诱惑,就去面试了,没想到石溪道观急着用人,没怎么细致的核实就把我雇佣了。”
讲了这些,自称李牧的小子满脸苦涩,悔不当初,“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带我到安徽,进了深山老林不说,还把我们骗到了这个地方。”
我恍然:“也就是说,他们弄你来,为的就是叫你维修这个水力发电站喽?”
李牧直点头,“没错,这个水力发电站早就废弃不知多少年了,我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它弄正常,不然,你以为外面的聚光灯哪里来的电。”他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一丝骄傲,似乎至今还以为自己干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
我撇撇